【十佳诗人】羽雨的诗——059

母亲

[b] 羽雨的诗[/b]
   文/羽雨

  [b] 故乡赋格[/b]
村庄，七月流火
空中弥散着燃烧的味道
村民靠柴草过活
因此，冬天是一个形容词
意味着雪和寒冷
意味着更多的树木
将会被截肢或者丧命
村庄开始变小
从各个方向，田地开始减少
稻谷从水田爬入人们
日渐稀薄的记忆
像一个两栖动物从此
只生活在陆地
野生娃娃鱼，与恐龙同一时代
生存并延续下来的物种
渐渐绝种
在漫长的岁月中
它们一直和时间保持平行
在这场赛跑中它们没有输给时间
却输给了
足以显示人类愚蠢的钓钩

[b] 泥砖[/b]
打工的人，像圆规
漂泊在外，生活的半径越画越大
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
出门的时候
把为数不多的钱放在鞋底
他们挖煤，去建筑工地
生存，已是全部
苦与痛都只能深埋心底
荣耀，早已与尊严无关
在含盐量很高的汗水的折射下
生命弯折，像他们的腰身
至于他们的身体
则像撒了沙的黄泥巴一样
经过太阳的烘烤
像打谷场上的泥砖
变得僵硬却一碰就碎

[b]  电话线[/b]
十一岁，走投无路的母亲
背对着我和兄长在冷风中抽噎、哭泣
我们背对着破旧的学校
伫立，像两棵早已干枯的树桩
提着补丁摞补丁的被卧卷
发愣，一动不动
饭钵、装酸菜的罐头瓶
树枝削成的筷子，
在栗子树制成的箱子里，相互碰撞
发出令人心碎的声音
沟渠里的野草刚刚探出小脑袋
像在试探风的刀锋
蒲公英，在一阵风中
撑起小小的降落伞，我盯着
它们纯白色的翅膀发呆
母亲的步履，忧郁而沉重
如同河边杂乱成堆的没了棱角的石头
上四年级的我，十一岁
迷雾正从我的眼睛中升起
而不知道我几乎就要与上学这个词
一刀两断，几乎就要像那些石头
被那些无知的水带向河岸
或者是未知的深潭
那时头顶的电话线在风中
发出几近可爱的鸣叫
我已记不清更多、更深刻的细节
不过从那时算起，十几年了
我像一条绝缘电线
一直和这个世界保持着
恰当的联系

  [b]  穿布鞋的男人[/b]
几乎可以断定他来自农村
某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那布鞋精巧，白边黑身
显然出自于某个女人之手
母亲或者情人，总之是亲人
亲近之人。不出意外
应该还有与之匹配的一双鞋垫
绣着幸福的花儿和有温度的字眼
它看起来紧成，穿起来
也该舒坦，像水牛行走在乡间
在别人眼里，它或许有些特别
但似乎更能取得他的信任
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它发出低沉的声音
这个音域里，肯定不能和皮鞋
尤其是高跟鞋砸出的宏音
相提并论，他很清楚这一点
就像他很清楚自己的出生
他大多时候沉默，因为口吃
他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高谈阔论
他承认一切荣誉
毕竟都是全部误解的总和
他固执的穿着那双布鞋
虽然在人群中显得不合时宜
一如他舒服却不太体面的一生

简介：羽雨，89年生。现就读于长江大学文学院，有作品在校内外发表、获奖。
联通地址：长江大学东校区南苑18栋435室李鹏收
邮编：434023
电子邮箱：[email]315089752@qq.com[/email]
联系电话：13094218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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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灵魂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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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