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秋天

一

我在掌中画出一片天，没有高度
掌中脱落死去的皮肤，纹路
指向西边的落日，我向西追逐
水温柔地收缩皮肤，汗毛竖起
天空在雨夜失去意义，失去月光
我无法偷窃邻居成熟的果实
我无法看清我的五指
只能伸出双手，对着陌生的天空
宇宙运动的轨迹只在我的掌中

二

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早晨，梦
从巫山的一个山脚沉入清江
我洗涤灵魂，虔诚地在江边垂钓
梦在江底那么温暖，不愿醒来
我的诱饵还是一滩死水
从没有忘记，从水面到底
我的梦里有我清晰的影子
我的梦是我的诱饵
我的明天难道会是夏天的波涛汹涌？

三

昼夜终于公平，面对这个季节
我们得做出艰难的选择
我属于白天？还是属于黑夜？
抑或属于，午后的白日梦

四

爸爸，别去果园
果树早被害虫害死，属于这个季节的
除开雨中的天空，枯萎的果树
还有果核的落地声！
埋藏在深土，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肆意地随地小便，施肥
下一个秋天，风轻云高
我会在月夜下，摘取一些果实

六

我放逐窗外月光的眼睛
让风声进入窗台欢呼
我的稿件马上会被欢呼惊醒
她们会睁开双眼，用金黄的烟头
用刚被丢掉的烟头，点燃自己

灰烬在风声中沸腾，他们的生命已经开始
他们的生命即将终结，血
在火光中，无数双眼睛睁开
将我放逐在月光之外

七

候鸟飞走，羽毛在半路落下
灵魂飘在天空，蓝色背景落幕
续集被候鸟带去南方，将要雕刻万里无云，
一路向南，拾起春暖花开

我被候鸟遗弃，在乌云盛开的秋天
用遗落的羽毛制作令箭
命令枯萎的葡萄藤保持死亡前的尊严
因为新生，会以死亡的姿势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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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