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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黄梵《初恋已慈祥》和蓝蓝《给姥姥》

■黄梵
  
  《初恋已慈祥》
  
  初恋已慈祥,慈祥如几片落叶
  我拾阶而上,见桥下已经壮美
  听见流水的和声,已有了女孩的嗔怪
  每一声,都让我与她相遇
  
  云,一会就不见了
  正是这样的离别,藏着惊涛骇浪
  那么多的水纹,在围着一片落叶
  我知道,那是水的葬礼
  已为初恋准备停当
  
  失恋后的揪心,已是一座牧场
  从此,我要爱的是落叶,而不是收获
  当我把秘密都托付给河水
  已有无数的桥,可供我节节败退……
  
  
  唯有诗歌可以保留那些令人惊悚的片刻印象。在词语的缝隙里收容着最脆弱的内心彷徨。它虽不像小说的叙述在与时间博弈的时候,一路推开时空浮华万千的气流,却能在每一行的换气中恰到好处地将想象停顿住。
  每一场失败的爱情都是一座坟场,时间在此地耐心地种下荒芜的种子,抽开绿色枝叶以及盛开繁花,假装这里还有曾经的生机勃勃。只有在秋风下,这死去的和新生的才彼此袒露焦灼的内心世界。它们相互低语,又互诉衷肠。这平凡的世界需要装点,哪怕是苦涩的记忆花朵,总是这声色犬马中掠过皮肤的创痛,提醒着我们,我,还在这里呢,我曾经那么真挚地爱着你,就像我真挚地爱着我的现在。
  
  
  
  ■蓝蓝
  ??
  《给姥姥》
  
  姥姥,我终于可以给你写一首诗了
  在你去世三十二年之后……
  ??
  你是我惟一的同龄人。
  你是我的小树,我的夜空和梦。
  是风,在四季不停向我吹拂。
  ??
  是我可以想到的所有陈词滥调,也是
  它绝对的敌人。
  ??
  这三十二年,你在我身体里走路
  咳嗽、歇息……直到今天和明天所有的日子。
  姥姥,你是我永远的同龄人。
  ??
  听我这么说,你就会微笑着
  坐在葫芦架下,盘起那条
  我枕过整整一生的
  瘸腿。
  
  
  你是我永远的同龄人——读蓝蓝的诗《给姥姥》
  
  写自己亲人的诗,往往比写陌生人的诗更难写。距离太近了反而不容易说清楚,情感太深沉了反而难以表达好。陈词滥调是最大的敌人。
  但是这首仅仅以“姥姥,你是我永远的同龄人”一句,便足以凭借别致的表达与深婉的情致直击人心。盖亲人者,“亲”是血缘的关系,是否为“亲”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而“近”则是情感的关系,是自己和亲人之间建立的一种更深入的联系。对亲人尤其是长辈“敬”很容易做到,但“近”则不易,而永远的同龄人”则道出了不仅仅是“亲近”,而且是永远的无间隔的“亲近”,可以跨越年龄的差距,可以抗拒时光的冲刷,可以抹除生死的界限。“姥姥”一直以“同龄人”的形象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的记忆中,无论“我”是三岁,还是三十岁。
  
  不仅如此。
  
  这首诗中也写到了“陈词滥调”:“你是我的小树,我的夜空和梦。是风,在四季不停向我吹拂。”这当然易于被看做是“陈词滥调”,所以诗人自己就坦言:“是我可以想到的所有陈词滥调”。这里,和那些“陈词滥调”的差异不仅仅在于对其是不是有一种清醒的自我认识,更重要的是能否为“陈词滥调”注入一种深沉而独特的感受。重要的是下一句——“也是它绝对的敌人”。这里透出了诗人的无奈和坚定:在自己的内心感受和外在言辞之间,无法寻求统一,感受是如此深沉而诉之言辞则又难免俗套,但又以坚定的口吻(“绝对”“敌人”)来表明自己并不会因言辞的俗套而损害深沉的感受——这无奈但又坚定的表达,远非那些真正的“陈词滥调”可比。——诗人诗心,庶几在此乎?
  这首诗的前四节是以倾诉为主的,这种方式容易打动人,但也容易因形象感不足而伤害诗意。与此相对应、想补充的是最后一节,以描绘为主。这一节所描绘的情景朴素而温馨,当然也是诗人的一种想象,惟其如此,更具有穿透性的表达效果。最后两行的张力不小:“整整一生”极言其意义重大,“瘸”极言其渺小、残障,这样的对比不难激起强烈的情感冲击。
黄梵,是比较著名的诗人,看他的评析同样也很厉害。
  诗歌这只手
  为我打开一扇窗
  可见
  柳暗花明
评析的诗歌文本也很动人。
  诗歌这只手
  为我打开一扇窗
  可见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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