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没长大

丫头没长大

老早就盼着端午节放假，并计划在城市的周边走上一走，看上一看。虽说生活和工作在城市的怀抱，一年到头还真没有几天时间好好去欣赏欣赏她的美艳，她被人传颂得曼妙缭绕的风情。

没料到离放假还有几日，手，因为工作不慎，莫名其妙受了伤。虽说未伤及筋骨，毕竟去了一大块皮肉，总是令人懊恼的事。怕感染，三天两头去医院，弄得好端端的心情，也一下子随风而去。

丫头的大一期末考已结束，专业课加上选修课一共考了十四五科，电话里说她累得快支不起骨架了，本想利用端午放假，和同学一起去天津逛逛，而且跟老家姨妈家在北航上大学的儿子已约好，在天津碰头。我一向反对学生在校期间到处乱窜，不仅仅是多花了些钱，关键是个人外出，安全因素得不到保障。虽说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社会经验和阅历太匮乏，最好还是相对安静一些好。丫头何尝不明白我的意思，再加上听说我手受伤了，便改签了车票，从山东南下，回到苏城。

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又适逢农历的端午，心情自然要好上许多。虽然手伤疼痛未减，似乎这些天也没有先前厉害。呆在家里，闲不住，照例要写些长长短短的文字，码字不方便，就手写。叫丫头打成电子稿。可能是字写得太“飘忽”，很多字丫头认不出，我笑她，还上大学呢，我写的字，你老妈没一个认不出，你这文学院的大学生，真是浪得虚名。丫头不服，笑着跟我争辩，你这是字不？简直就是符号，天书？我说，未来的编辑，前后照应一读，什么字，什么词，猜都猜得出！丫头见争不过，使出小性子，说，不打了，留着你自己玩！敲敲她的脑瓜子，敢！-----丫头急中生智，凡是模棱两可的地方，统统留空。一篇文章，留给我一大堆填空。看看她，偷着得意。

既然是端午，粽子该有的，咸鸭蛋也该有。好在现时都能买现成的，虽说少了些意念中的味道，毕竟还能勾起心中的许多记忆。一家人团坐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说起了老家，说起跟父母亲在老家过端午的情形。丫头说，她很有些年都帮母亲（她奶奶）挖菖蒲，割青艾呢。看来，这样的情节，不单单烙在我的记忆中，早已一样深入她的心灵。

本打算六月二十五日回山东学校的，端午那天下午，接到同学的电话说二十五日搬宿舍，丫头一下子纠结了起来。每次回家，能多蹭一天，她一定不会早走半小时，典型长不大恋家的小女生一个。这回一下子要提前走一天，心里不懊恼才怪。她那点心思，岂能蛮得过我。

夜里，我睡得早一些。给她路上吃的零食和饮料，已经买好，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丫头溜进房，躺在我身边，问，“老爸，我是明天走还是后天走呢？”“你说呢？”我知道她在试探，反问“哪头轻，哪头重，自己掂量。”见阴谋没得逞，丫头笑着说，“赶我走，是不是？”“那你不走啊。”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话。“这不是考验我吗？明天走，回山东。”

我在心底偷着乐，快二十岁的女孩子，还没长大。几时长大了，我们也就老了。这个家，恐怕真成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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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