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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与先锋对话》后记

  《与先锋对话》后记
  
  
  
  骤雨初歇,碧蓝的天空一尘不染,有如我此刻出奇澄静的心。
  
  望着窗外那棵老榆树熟悉的身影,岁月的年轮迅疾滑向遥远。
  
  从1987年1月第一篇真正的论文《北大荒诗与西部诗的美学差异》在《当代作家评论》杂志发表算起,至今我在学术道路上的跋涉已过二十载。此间的斗转星移,让我饱尝了酸甜苦辣的各种人生况味;但文学尤其是诗歌的滋养,始终不断地给予我“在路上”行走的力量,我感谢它们。记得在当选“中国十大新锐批评家”的获奖感言中,我曾经无意间写下这样一段话:“与诗结缘,是我的痛苦也是我的幸运。她让我不谙世故,难以企及八面玲珑的成熟;让我的心灵单纯年轻,不被尘俗的喧嚣烦恼所扰。她教我学会了感谢,感谢上苍,感谢生活,感谢生我养我的父母和土地,感谢那些曾经遇到、即将遇到的或亲切或温暖或美丽的名字;她教我在漫长的人生路上走得淡泊自然,走得快乐永远”。的确,出于热爱的快乐原则,是我从事文学批评活动的偏好和旨趣。
  
  当然,我更清楚思想的独立和自由在心底的分量,它是一个学者即便失掉一切也必须坚守的底线。为了坚持独立、自由的思想言说,我尝过甜头儿,也碰过壁,只是面对一次次不大不小的代价,我一直都心怀坦荡,无怨无悔,依然笑对世间的一切炎凉冷暖、花开花落。本着独立和自由的精神,我尊重、善待每一个值得人们敬佩的学者、诗人、作家,和许多年轻或不年轻的思想者建立了珍贵的友谊,却从不加入任何学术帮派或学术圈子;而是长时间甘居一隅,以“边缘”为苦,以“边缘”为乐,不听作者们表白什么,专看作品们表现了什么,一切从文本和事实出发,秉承学者的良知,好则说好,坏则说坏,不溢美,不讳恶,轻易不放弃自己的判断,人云亦云。因为我深知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一样,是一项高度个人化的寂寞事业,搞的过于红火和热闹反倒是不正常的;它不是空转的“风轮”,它必须严肃地承担一些什么,坚守一些什么。
  
  也许有人会说,在如今这样一个文学日渐贬值、作家被视为异类、诗人被讥讽为神经病和疯子的时代,你不去牌桌上、舞厅里和饭厅中潇洒,却把黄金般的时光交给青灯黄卷,交给书店和格子,交给文学和诗歌,不是过于偏执、悖时和呆傻吗?说实话,夜阑人寂、孤灯独对的凄清,腰酸背痛、眼干舌燥的疲倦,学术风气反复无常的腐化,特别是商品经济大潮车轮的碾压,曾使我的学术信念之舟几经飘摇,起起落落,走走停停。每当这时,从农民父母那儿承继来的本分坚韧,就会殷殷提醒我,“你只是城市里的一个‘农夫’,除了种植、侍弄自己的庄稼之外,一无所长”,于是我浮躁的心也随之沉稳下来,意识到自己也只适合放牧那些文字,经营学术研究的“菜地”,否则只能像个残废似的慢慢饿死。那一小片精神空间,是我活命的家园,是我生命的根啊!
  
  虽然我越来越明白,任何人、任何作品和任何潮流都无法走向永恒,它们只能以断代的方式加入并且丰富人类文化的精神历史,作品的寿命长于作者的寿命者少之又少,大部分文章在作者正值生命旺季时就被人渐渐的淡忘了,所以不敢奢望写作带给自己速荣的快乐;但没想到翻检二十多年的研究所得,整理完书稿后的感觉,依然是惶惑大于欣慰,生怕那些从生命里面流出来的文字走向速朽的悲哀,因为做父母的总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可惜,这远非我们的力量所能控制、左右得了。唯愿它不会蜕化成污染人们视听的“垃圾”,如果它再能够为读者的生活增添一丝丝灵秀,给青年学子的阅读留下一点点启迪,那我就更心满意足了。
  
  并且,我从学术旅途上一路畅达地走过来,也非仅仅凭靠自己的毅力、经验和拼劲儿,在巍峨的学术山峰面前,它们显然远远不够。是那些相识或不曾谋面的师友的“搀扶”,我才变得艰辛而快乐,跨越一个又一个障碍,拥得了些许鼓励的鲜花和掌声。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袁可嘉先生,华东师范大学的徐中玉先生,北京大学的钱理群先生,华南师范大学的刘纳先生,台湾《联合报》的痖弦先生,上海作家协会的辛笛先生,武汉大学的陆耀东先生,首都师范大学的吴思敬先生、王光明先生,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张锦池先生,中国人民大学的程光炜先生,北京师范大学的张清华先生、李怡先生,南开大学的陈洪先生、乔以钢先生,都曾经给过我许多关心和帮助。《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文学评论》、《文艺研究》、《文艺理论研究》、《光明日报》、《诗探索》、《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北京大学学报》、《当代作家评论》、《天津社会科学》、《社会科学战线》、《台湾研究集刊》、《文艺争鸣》、《南开大学学报》、《吉林大学学报》、《文艺评论》、《学习与探索》、《中州学刊》、《江海学刊》、《江汉论坛》、《北方论丛》等刊物,先后刊发或转载我的论文,坚定了我的学术信心。借此书出版之机,对那些帮助过我的师友、编辑一并表示深深的谢意。特别要感谢先后授业于我的田仲济、吕家乡和龙泉明三位恩师。在一本书的后记里,我提到如果说我今天在学业上还有一点点成绩的话,那完全是因为得益于他们的教诲。田仲济先生丰硕学术业绩的激励,吕家乡先生无私给予和学术风骨的熏染,龙泉明先生的渊博、厚重和宽容,为我支撑起一片自由、阔大的学术天空,三位先生的为人为学之道,足以使我受用终身。
  
  生活着是幸福的,学术之路的拓展是庄严的。2006年的春夏之间,在一个美丽的黄昏,一位莫逆之交拜托朋友,专程从大连开车来天津看我,那一晚,我醉得很开心,酒突然变得非常爽口。我又一次清醒地感觉到,生活中丑恶与苦恼固然存在,但美好和欢乐的事物却更值得珍惜,生活和学术的土地豁然开阔起来。
  
  诗歌这只手
  为我打开一扇窗
  可见
  柳暗花明
生活中丑恶与苦恼固然存在,但美好和欢乐的事物却更值得珍惜,生活和学术的土地豁然开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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