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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0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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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梦境（小穿越*梦境再现）（短篇）（原创首发）
[i=s] 本帖最后由 刘光荣 于 2012-5-25 20:53 编辑 [/i]
奇怪梦境
一、
每周星期五下午放学的时候，教室里都是比较混乱的。
“每个人都不要在路上逗留，不要去围观热闹，不要去搭乘不安全的交通工具回家……”
班主任刘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按着讲桌，上身略微前倾，声嘶力竭、口沫横飞地对大家讲道。
即便如此，教室还是有些学生没有听到。乱哄哄的闹。在学校呆了一周，犹如在囚房里呆了一年。下课铃声一响，便提了大包小包微型包往教室外冲去。一边还不忘回答刘班的话：
“Yes，Sir。对直回家，不去打游戏，上网吧。”
刘班望着滚滚而去的人流，狠命地点了一下头：
“对，对，真是知我者，众爱生也！哦，不，不，不对，哦，是不忙，还有，天热起来了，不要下河塘洗冷水澡哈……”
这时，除了刘班，教室里已空无一人。走在最后的余婷同学在教室门口望了一眼刘班，向他吐了一下舌头，说道：
“好，好，我们都下河塘洗了冷水澡再回家家。”
刘班笑着骂道：“这个死丫头！”
走出拥挤的人山人海的学校大门口，周围慢慢的安静下来了，余婷一看，已经到了熟悉的琼江河岸了。一个人也没有，更安静了。余婷又看了一眼西天上白煞煞的太阳，但是却没有看到落日的余晖照在河面上。河面很平，一点波纹也没有，像一面镜子。余婷觉得有点怪怪的，可又不知怪在哪里。再走一段河岸边的小路，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到家了。确切地说，是外婆的家。因为她爸爸一直在坐飞机，一直不在家，成天飞到东飞到西的。坐飞机干什么呢？做大买卖呗，一年就只百来万的收入。她妈妈也在广西承包了一座山、一片湖，山上是果园，湖里喂观赏鱼呗。今年，妈妈对她说，她正在学驾驶哩，等拿了证，就去买车，然后，开回家，接她到广西去玩儿呗。我还不想到广西去哩，余婷边走边想。她曾在周记中告诉刘班：我不想父母挣那么多的钱，我只要他们回家来陪我，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哩，那才叫高兴呗。刘班在批语里劝道：你爸爸妈妈挣再多的钱，还不是为了你，你将来读书还要用钱得嘛。余婷又想：我读书要用钱，我大了为必自己不会挣哪，真是死脑筋的刘班呀。想到这里，余婷还笑了一下。刚笑，她又停住了。她朝四周看了几眼，居然没有人，视线有点模糊哩，她分明听到另外有一个人在耳边笑了一下一样。
余婷再抬头看前面的山头。山头没有先前明亮了。像是淡了，远了一样。怎么会呢，难道方向错了，越走越远了。怪怪的感觉，越来越浓。琼江水面飘着淡淡的水雾，哦，原来是起雾了，难怪会看不大见！看不到西天上的太阳了，雾真的是越来越浓了。余婷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几声鸡啼，这究竟是傍晚还是早晨？突然，她看到前面的浓雾中有一个背影在动。
余婷赶紧往前走了几步。那男生右手里握着一只足球。足球从右手臂滚过，滚过前胸，滚到左手里，左手又紧握着；一会儿，又从左手臂滚过，滚过后背，又滚到右手中了；一会儿，又通过身体滚到脚尖上去了，脚尖一挑，足球高高抛起，最终落在了他的头顶。他头顶着足球，身体直直的，向前走去，像是一个僵尸一样。余婷心里吓了一大跳，不过，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了。她只她硬着头皮、鼓足勇气，问道：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现在，到底是傍晚还是早晨？”
那男生转过头来。余婷一看，心里陡地一惊一喜：这不是阿松吗，我的男朋友?
二、
惊的是阿松怎么会走在这条路上来的？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这条路，因为她不想他来走这么难走的路。他从来都没有走过这条路。喜的是，真的还有这么一位英俊的男生来陪她回家。他永远是英俊的，在她的心目中。他一定是偷偷地打听到了她回家的路，再在半路上来等她。那么，他一定是深爱我的了！余婷差点就要投入阿松的怀抱。
阿松看清楚了余婷，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也不答应她的问话，只是一个人喃喃的念道：
“你不是余婷，余婷她还在河里；我也不是阿松，阿松永远的离开你了，你不要记着他。这不是傍晚，也不早晨，到底这是哪里，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说着，便飞也似的跑了，还边跑边回头，指着她，大声的嚷道：
“不要跟着我！你，不要跟着我……”他的脸色不好，像土色，又很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恐吓，如死人一般难看。
余婷心里也有一些难过。但是，她的内心的恐慌更甚于难过。她根本就想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一切怪得不一般般的，一切像是一个梦幻一般。她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怎么这条路上就没有人了呢，连阿松也不认识我？他牵过我的手，还亲、还亲过我的。不对，一定是上帝给我开了一个玩笑。这不是事实。但是，对了，阿松是爱踢足球的，他说除了喜欢我，就是喜欢踢足球了，他身上不是还带着一只足球吗？不过，现在那只足球却在水中。那是阿松紧张了把球掉在水里了，他平时球技可好哩，这次是个例外。河上的雾越来越浓了，那只足球只看得见半边，也许另半边在水里吧。露在上面的半边像个人头。想到这里，余婷不觉抖了一下，心里又被吓了一跳。她又想起刘班曾劝过她不要谈恋爱，不要和男生有亲密的身体接触。说这话时，刘班拉长了一张马脸，严肃地对她说：有时候，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吃亏的又都是女生。那时，余婷轻蔑地笑了笑，坏坏地对刘班问：为什么男生就不吃亏呢？然后，刘班就红了脸，像鸡冠子一样红，他对她说：你去问你妈妈吧。余婷想，我在哪里去问我妈呢，她还远在广西，还忙着学开车拿证哩。
刘班是学校出了名的法海和尚，拆散了多少情深似海的少男少女。只是他那几招在余婷那里就不灵通了。余婷会调皮的对他说：刘班，你不是爱写诗逗嘛，那我不谈恋爱了，来做你的粉丝好不好？刘班就会乐呵呵的笑，脸红着地笑，像鸡冠子一样红；想要说几句谦虚的话，却又低下头去了。余婷看到他的傻样也乐呵呵的笑。想到这里余婷又禁不住笑了起来。突然，她打了一个冷噤，刘班这老狐狸，是不是对我有不良之心哟？
余婷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转过头去，认得匆匆忙忙赶路的人，赫然就是刘班。她大声地喊：“刘老师，刘老师……”
但是，刘班好像没有听到她喊一样，头也没有抬一下，还是匆匆忙忙的赶着自己的路，一直向她走来。余婷感到很害怕。
奇怪的事情发生，刘班突然就过去了。好像是从她的身体上穿过去的一样，又好像他根本没有经过这一段距离，自然就过去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她存在的这一段距离。
余婷习惯性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怕自己叫出声来。今天的一切太不平常了。
突然，刘班向河中间奋不顾身的扑去。河水这时开始动起来了，简直是动荡不安，荡得太凶了。余婷看到刘班入水的时候，双腿是挟紧了的，入水时，又像青蛙的腿一样弯曲和伸展了。他一下子在浪尖，一下子又跌到浪谷。他的嘴里不时向外吐着黄巴巴的水。余婷想难道今天刘班疯了，有事无事把生命在河里去浪得玩。哦，对了，他不是叫大家都不要到河里洗冷水澡吗，怎么他就来了哩。
今天的一切太不寻常了。
突然，余婷看到开始的那一个足球了。那哪是一只足球哟，那是一个人的脸！
刘班正向那个人游去。余婷看得到，那是一个女生的脸。还看得到，有一头漂亮的黑发。刘班在浪尖和浪谷之间回荡，有时，被抛在了空中，有时，被浪头所吞没了。好惊险，余婷为他握紧拳头。
刘班游近了，一手把那人的头发托起来。一个浪头打过来，浪花又把两人掩埋。过了好一刻，二人的头才露出来。先是刘班的头露了出来，然后是另外一个人的头。
这下，余婷看清楚了，她差点站不稳了，那人的脸竟是她自己的脸！一模一样，连右下鄂那一颗痣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三、
水越涨越大，越荡越凶。刘班托着水中的那个人，艰难地向岸边游来。浪头一会儿把二人抛到空中，一会儿又把二人埋在水里。突然，二人陷进了一个很大的漩涡，吸力把二人吸向中心。岸边有一个人喊道：“刘老师，放下她吧，她昨天放学后就掉在河里了的，早就死了，何苦还要搭上自己一条命去救她呢？”
原来岸上还有一个人，是阿松！
刘班二人继续被漩涡的吸力向中心拉去。刘班感觉自己像一片树叶一样在水中漂，完全没有控制的力量了。他向岸上的阿松吼道：“我怎么可以放弃我的学生呢？我怎么能够放弃我的学生呢？我一定要救起她，无论结果如何。”等了一会儿，刘班从水中冒出头来：“阿松，快找一根树枝什么的递过来，快，快点，我快不行了！”
阿松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他说：“等一等，我现在不能来，我怕余婷来找我呀。都怪我呀………”说完从岸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水响声，原来是小便顺着他的裤子流了下来，他还在念叨： “刚才我好像就看到了她的，难道她是来找我的………”
听了阿松的话，余婷像是傻子一样，呆立在岸边，也不去注意河里的刘班了。她想起来了，她的记忆像一朵花一样盛开。她流下泪来，掉在水里如一颗颗珍珠一样沉底了。
她想起来了：就在昨天下午放学后，她确实是一个人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那个阿松，她一直深爱着的人，也相信他是一直深爱她的人，也确实在半路上等她。
她微笑着走向他，用了细小的碎步，像流水一样流去，流向他。他双手插在裤包里，也微笑着看着她。他抽出双手，从裤包里。他拥她入怀。他吻她的头发。他对她说，今晚，就不回家了，陪我吧，反正，我会，爱你一辈子的哩。
她仰头。她问他：你真的能爱我一辈了么。他点头，重重的说：这怎么能够怀疑哩，这是爱，不能够怀疑的。她说：在我，和你的生命之间，二者不可兼得，你要什么。他说：我要你！
他的话还没有消失。只听“扑通”一声，她已经掉进琼江河里了。
但是她不是故意要落水的。她只是退后一步，就掉进了水里。
她根本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知道阿松会记得自己的诺言。
河边水也很浅，她本可以自己上岸的。但是她就是站着没有动，一个劲儿地微笑着看着阿松。阿松拿手来拉她，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她的脚下就那么一滑，跌下水去了。为什么会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水鬼在水底下拉她，她根本不想去知道。她在那个时候就是要跌倒水里去的。
阿松突然把她的手放了。他的浑身颤抖。他哭了，放过我吧，我不会游泳的，我家里三代单传的，我还不想死的。
她不想上岸了。她想让水把自己冲走。她想起刘班的话：你还小，你不能去谈恋爱，有些时候，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个事儿，吃亏的又都是女生。那时，自己轻蔑地笑了笑。为什么现在我的心会痛，会觉得水把我冲走还舒服些，余婷就在水中漂呀漂的，一直没有上岸。她觉得上岸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
直到看到阿松带着刘班和一些同学来了，她才在昏迷中沉下水去。
刘班和同学们在河里没有找到她，其它同学都回家去了，刘班和阿松留了下来。刘班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她，一直找到今天。今天，她被水泡胀了，一上升到水面上，刘班就跳下水了。
她仿佛听到刘班在心里一直不停地说：一定要找到余婷，一定要救活她。最后，他所有的思想和意识就缩为三个字：救活她！救活她！
刘班奋起最后一点力量，把水中的那个余婷向岸边推去，她已经被推到漩涡的边边了，刘班心头一阵狂喜，再一次把头埋在水里，用头使用的顶着她，推，推，一定要把她推到岸边，一定要救活她，救活她，救活她！救活她！余婷仿佛听得见刘班心中的呼啸着的呐喊声——救活她！
余婷在岸上看到刘班的头扬起了一下，又沉下去了，露出一张如猪冲嘴似的嘴巴出来，那张嘴向天上吐了一口水出来，那水不再是黄巴巴的水了，而是红的，鲜红的，是鲜血！鲜血在水中迅速地变淡，变淡，被水冲走，没有了。
余婷的眼泪又来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在琼江河水里，像一颗一颗的珍珠，迅速聚集在刘班的身边，那一片的水迅速的停止了动荡。
刘班把那个水中的余婷扶上岸来。他喊：“阿松，阿松，你的树枝找到没有？不要了。快来作人工呼吸。快来。”树林中有悉悉窣窣的响声，响声还没有停止，阿松还在小便，他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知道和尸体接触是要得尸毒的，得了尸毒也是要没命的。
刘班把水里那人的肚子里的水挤了出来，他望着她，喃喃的说：你不可以死的，你不可以死的，你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都是不可以死的！说着，刘班弯下腰去，要用嘴去作人工呼吸………
余婷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不过，她把脸上的泪抹去，轻轻地走进了那个从水里被救起来的女子的身体里……
“醒了，醒了………”是刘班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醒了……”是阿松的声音。
“我的女儿呀，我苦命的女儿呀……”是妈妈的声音。
“都不要哭，都不要哭，婷婷需要休息……”是爸爸的声音。
余婷张开眼睛，墙是白的，床单是白的，原来是在医院里。余婷想：我是在做梦，不会吧，怎么那么真实？
妈妈说：“爸爸坐直升飞机回来了，妈妈也开小车回来了。婷婷，今后不要再去河边玩了，你和阿松在河边玩，不幸落水，被刘老师路过救起……”
余婷不知道自己的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医生来了，说：“不要闹，病人需要休息。哦，如果输一点血的话，效果就要好些，谁愿意？”
阿松说：“我愿意。”
爸爸说：“我愿意。”
妈妈说：“我愿意。”
刘班伸出手说：“我也愿意！”
余婷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把手伸向了刘班。
输完血，刘班和阿松一起回学校。走出医院大门，刘班对直撞到大门口外的大横桷树上。阿松拉了他一把，说：“不要走那么急吧，撞到树子上了。”
刘班说：“我高兴，我愿意。”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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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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