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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4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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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儿童（故事）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题记：去年年底回家，同亲友们喝酒的时候，听说了两个真实的故事。这两个故事都与留守儿童有关，与照看儿童的奶奶有关，也与现在农村里星云密布的麻雀馆有关。
一、沼气池
宋婆婆住在我们镇北界，与湖北交界。生有两个子一女，都已成家。女儿嫁到湖北，但是离她家只有十多里。两个儿子在当地属于头脑比较活络的那种，加上又勤劳肯干。两兄弟在家合伙修了一栋五间三层的楼房后，就把小孩留在了家里，带着老婆出去打工了。老大的小孩五岁，是个儿子。老二的小孩四岁，是个女儿。两兄弟每人每月寄伍佰块钱给宋婆婆两老，作为小孩寄存在家的生活费用。
老二由于书读得较多，打拼了一年后，被老板看中，升为了车间主任，管理着一百五十多号员工。不久，他就把自己的大哥升为了组长。又过了一年，回家探亲，他看到妹妹妹夫的小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就说服了他们，把只有三岁的儿子寄养给外婆，跟着他一起去打工了。
因为带两个小孙孙已经很吃力了，刚开始，宋婆婆是坚决不肯再带小外孙的。老二说：“妹夫每个月也会寄伍佰块给你们，这样，你们每个月就有一千五百块了。你们两老也就都不要种地了，在家专心带三个孙子吧，让我们也趁年轻，多赚点钱。”宋婆婆还想说什么，宋老汉说：“那你们就去吧，以后我少种点地，帮你们的妈妈把小孩带好。”
儿子女儿早早地去工厂上班了。宋婆婆和宋老汉天天带着三个孙子孙女到处溜达，走村串户地闲逛。村子里这几年由于外面打工的人很多，经济活络，到处都是麻雀馆了。宋婆婆原来也会打麻将，只是没有钱，年轻人都不跟她打。后来有钱了，又要带孙子孙女，又没时间打了。现在有宋老汉帮着带了，她偶尔也就去麻雀馆打上几盘。
很快开春了，一天，宋老汉对宋婆婆说：“今天你就不要打麻将了，我去种点菜。你在家把三个孙子带好。”宋婆婆这几天打牌老是输，很想去把本钱赢回来，但宋老汉是个火爆脾气，她不敢跟他说，只得先答应了下来。
宋老汉扛着锄头，拿着种子出去后，宋婆婆在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时候，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一听，原来是经常去的那家麻雀馆三缺一，叫她去打麻将。她想了想，把大孙子叫了过来，说：“你在家带着弟弟妹妹玩耍，不要往外面跑，我出去一会儿后就回来。”大孙子满口答应了。宋婆婆就带着钱去了。
三个小孩刚在家里玩了一会儿电动汽车后，就去外面玩了。玩着玩着，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屋后面去了。屋后建有一个沼气池，用木板盖着。三个小孩在上面蹦着跳着，有一块木板突然断裂，两个小家伙就掉了下去了，刚满七岁的哥哥赶紧伸手去抓弟弟妹妹，结果自己也被弟弟妹妹带了下去......
宋老汉从菜地里回来，不见了三个孙子，刚开始以为是宋婆婆带他们出去玩了。把饭做好后，他才打电话给宋婆婆，要她把孙子带回来吃饭。宋婆婆说，孙子不是在家里吗？宋老汉才知道坏事了，在屋前屋后到处找了起来。最后，他在沼气池里发现了三个孙子的尸体。他没有声张，去麻将桌上叫来了宋婆婆，把她直接带到了沼气池旁，叫她往下看。当宋婆婆看到三个孙子的尸体飘浮在沼气池里的时候，一下子就傻了。这时，宋老汉在后面使劲把她推下了沼气池。
宋老汉回到家里，吃了一点自己做好的饭菜，才给儿子打电话，说：“你妈妈得了急病。病危，请你们无论如何要马上赶回来。”然后，拧开了一瓶去年地里没用完的农药，自杀了。
二、长虫
张婆婆是我们邻镇的，她不像宋婆婆，她的丈夫死得早，只有一个独生子。儿子高中毕业后，在家务农，做点小生意，后来又结婚生子。慢慢有了一点积蓄后，就借了一点钱造了一栋小洋楼。房子竣工后不久，儿子就把三岁的孙子丢给了张婆婆，自己和老婆去浙江打工还债。
张婆婆年纪不大，还不到五十岁。她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在附近麻雀馆打打小麻将。她每次打的也不大，都是一些一二三块。原来儿子在家的时候，为了打小麻将，儿子没少责怪她。现在儿子出去了，每个月还给她三百块的零花钱，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打麻将了。
每天吃完饭，她就带着小孙孙去麻雀馆打牌，麻雀馆是免费负担午餐的。所以，她一般要打到晚上八点九点才回来。小孙孙刚开始还是很听话的，她打牌的时候，就坐在旁边地上玩。张婆婆丢出一张牌，嘴里说，“东风，碰。”小孙孙就在旁边叫道：“婆婆，东风，碰。”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都说这个小家伙这么小，就开始学打牌，以后可是不得了。
这样过了三个月，小孙子不满足坐在一边玩了，老是要抢她的牌，没抢到就哭。一哭，张婆婆就心浮气躁，就老是输牌。没几天，就输了三百多块了。这天，张婆婆吃完早饭，寻思着怎样才能摆脱小孙孙，好好地打一天牌，把输了的钱全部赢了回来。最后，她看到家里存放种子的地窖，灵机一动，把孙子放在地窖里，上面盖好盖子，不顾孙子的哭喊，出去打麻将了。
晚上，张婆婆揣着赢回来的六十块钱，很高兴地回来了，把孙子从地窖里抱了出来的时候，小孙子紧紧地抱着婆婆的脖子说：“婆婆，里面有长虫，我怕，我再也不捣乱了，你再也不要把我放在这里面了。”张婆婆说：“好，你听话我以后就不把你放在里面。”小孙子说：“婆婆，我一定听话。”
第二天早晨，张婆婆又照样不顾小孙子的哀求和哭喊，把他放进地窖里了。晚上，张婆婆下到地窖，把孙子抱起来的时候，发现孙子身体冰凉，一条蛇从小孙子的嘴里钻了进去，只有一点点尾巴留在了外面。小孙子由于窒息，已经死去多时了。
儿子媳妇得到消息，第二天就赶回来了，张婆婆不敢朝儿子媳妇看，只是不停地说：“都怪我，他前一天说有长虫，说以后一定听话，叫我不要再把他放在地窖里。我没听清楚，以为他骗我的。我就大意了。我就大意了。”媳妇一听心都碎了，怒骂道：“他还只是三岁多的小孩子呀，你为了打你的麻将，把他一个人丢在地窖里，一丢一整天，不吃不喝，你还是人吗？他告诉你了，有蛇在地窖里，你还这样，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哟，呜呜呜.....”
媳妇一边哭，一边骂，越哭越骂心中越憋气。最后，气得受不了了，看到了旁边炉子里的那壶正沸腾着的开水，就提了起来，淋在了张婆婆的头上。张婆婆被送进了医院，媳妇因为故意伤害罪被派出所抓了起来，关进了看守所。我回深圳的时候，案件还没有宣判。
姓名：陈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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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8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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