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外几首

春药

1
说它有毒时，我眼睛滴下泪水
并不赞成。叶子，旋转，旋转
得就落下。擦破的声音，像沙子
及咽喉。干竭的喘息声，干结的纸张
唰一下！秋风凛冽，单薄，单薄
仍旧是单薄。仍旧昨日黄调
仍旧是桥头，一船，一歌
依依不舍。的眉毛
挑飞烟雨，挑飞皮囊，挑见骨头
往回走，往回走，被风力局限的手
船，太庞大了，庞大到时间上
及红色威武的，命运上
我只有吹一段笛曲，捞一搂空白
月光发红，皮肤僵硬
而镜子，永远捶，也捶不烂
吸允的声音，恳切，有力
把敌人拍在脑后，把毒药灌进骨髓
我知道，你已经长成了翅膀
由撒旦赐予
在怎么拍也拍不动下，也不愿割弃
骨肉！但骨头早已腐烂
那些幻想的东西，为什么还借着月光摇摇作态
抛你精血里的媚眼
你不愿把胆掏出来。不愿
永远沉溺在一剂药丸
及里面容纳的东西

2
吐出。一口幽怨
在西天边，白抚着脸
鸟儿一头钻进河里，你
久久不肯离去
摸着书本，摸着修辞，摸着荤段子背后的
一扇巴掌
力度可大可小，可短可长
上面雕满细纹
像树叶的青筋。柔柔得不知方向
只有几声狗叫，标示着目标
在转角的石头旁，目光低浅
浅到土里，被一场雨就冲到西村暮后
冲到船夫的，缰绳上
魔鬼来了，快跑
那早已喊烂的声腔，对瞎子
不起作用
对厚厚的封皮，不起作用
唯一起作用的，是文字
但都变成了甲骨

推进

1
它冰凉的脚趾伸进来
一纸白色也伸进来
同时伸进来的，还有几丝没有苏醒的阳光
和没有写出的号子
而我年长姥姥早就对我说下了咒语
说下了，宿命的族谱
我蜷着身子，躲在黑暗的深处
等树木扎根、发芽
等石头，有一天会自己潮湿
并会吟词，卖弄风花
可史书已被钉在墙上
还有一个瘤子
一支绝笔
一位政治家，坚肃的凝眉
我知道这些，我被吓住了
而又忘了
作为孩子

2
有时就会陷进去，鲜花
在冰点大的露珠上打转
乌鸦也飞了出来
带着一身，树林的颤动
可歌声只局限于水里
局限于月光，的镜子上
那里人影模糊，倾斜，又高往下落
划伤的声音，牵连着书本
的第一页，和眉目
而套子特别紧，绑定的力度
从西边传来
从低矮的地方传来
像是冥间的号令。只是时间未到
容许你做些什么

3
如果我歌唱，把那一团重揭掉
那么水又复活，掺杂的声音
浑浊了天，及岁月
牧羊人只会哀号，很聪明
固守着羊群
羊毛，卖钱。从天明到月黑
从白纸到鸦片
从你瞳孔，到尿道
再到土里
死了。死了的只是一只麻雀
你把尸骨一撇
语言就漏了出来
在秤的两端，苹果与种子
目光与靴子
谁在高高的山岗上唱着赞歌
没人，根本没人
那些轻浮的东西
不是什么都可以接近
而你具有优势，你让它们
亲吻了一堆牛粪
可土地在这里，牛粪在这里
春风在那里

弧线

1
就这样，这就是方程式
就是最好的交待
把手伸进口袋，任你造作
采撷红，或黑
只要眉毛不折断，脚步不跌倒
歌声永远是歌声
而无声，永远是无声
一旦戳破，就是霉变
就是两处的，心酸
葡萄藤上滴下露水，像左或右弯曲
也只局限在夜里
没有目光的遮掩
可大可小，可长可缩
可爆发一场风雨
只在此刻
不要突破凌晨六点钟

2
今夜将爆发海啸，凌晨，三点
我把目光紧缩，双手按紧罗盘
星星，从天上滴下静谧
那些虚假的歌声
让人欲哭无泪，欲笑无词
你在哪里？被我绑住的东西
又按紧我的手，叫我不要紧张
甚至不要抖动
我写个警报，也要面对你
你不是上帝，保护不了我
我却想要
擦拭你一身的潮湿

反向

沉沉的，月亮有些忧郁
往下陷，如水，九秋的水
声音在井里，目光在天上
翅膀，在拉开的潮湿中
那薄薄的一层，深邃，易破
由哈气和轻构成
柔软往内缩，影子从左侧溢出
樱桃皮，小竹叶
摇摇碎碎，梦里的血
血是怯弱的东西，带着一身弯曲和力度
在黎明的早晨，叫我反折目光
呈60度，笔尖倾斜，声音无力
一种下陷的趋势，从月光到影子
再到河岸，被遮掩的部分
那里春风还未萌发，浓度早已聚集
几只蝴蝶，纯属黑色
不声张，只柔击
船夫遗忘了蓝天
背负昨日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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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