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醒来之后

◎在我们醒来之后

在我们醒来之后，世界并没有发生
太大的变化
事物保持多前年的样子
依旧是春红柳绿，各不相干

这多像我们隐喻的内心啊
像我们小心搁置的伤口。多少年，一如既往
只在暗夜里开
我们会眩晕，尖叫，和骨头一起发生
疯狂的碎裂

你看，多少年了，我们的外表仍是完好如初
没有一丝裂缝
原来我们睡下，和醒来
皆是一样的因果

◎声音的灰烬

在灯下，一个人沉醉
听阳关三叠，流水，广陵散
听十一月潮起潮落的声音
夜有着莫名的忧伤，我被忧伤隔绝在
黑夜之外

你看，这就是我的江山
万物与我等同
江河直下
到处是声音的灰烬

◎钟声里的水滴

钟声遥远，夜在更远的夜里
深秋顶着硕大的漏洞
我还在一场梦里，在生硬的面孔间
来回奔波
夜是柔软的，山坡上缀满了虚词

继续发呆么？在断枝上打颤，干咳
与秋风一较长短

他们说，这些干净的孩子，皆是我的子民
他们是我的，我
——是空的

◎在讽喻的时刻

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她站起来
对着镜中人笑了笑
秋天好像一晃而过，夜就掉了下来
那么轻。好似时光还未曾衰老
那个人还站在原地

◎所有的冬天里一只虫子的蛰伏

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
赶路的还在赶路，萧条的继续萧条
冬天依旧是冷的
我们蜷缩在各自的洞穴里，做着
草木春深的梦

◎ 拿什么来对付剩下的面包

我已经所剩无几了。除了逐渐衰老的青春
接近于死亡的白骨
那些鲜活的
已全部给了水，高山，和形形色色
陌生的人

没有谁会记得一个末路的英雄。

虚渡。虚渡。
这世间，再无可拯救之人

◎被拆除的往事

她说痛，风中就传来柿子树的干咳
有人在打着暗语，说她听不懂的潮洲话
十一月，到处都是灰突突的
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刻骨的冷

像是病着，像是进入了一场烟花的轮回
兀自颓败着
在流年的纠葛中
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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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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