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诗人】十万清晨十万蜂（外四首）——184

蒋康政 · 发表于 2014-10-2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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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清晨十万蜂》（外四首）

文/蒋康政

昨天，它们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江苏
今天，它们将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安徽或者山东
小小的身子，满是对时光的信任
恋过平原，爱上洼地
让盐碱地和沙砾都第一次尝到了甜头

嗡嗡嗡的，那是光线
在它们的翅膀上小心起居的声音
风吹过心中的依恋
它们搬运着远近和日月
将隐约的花香搬进了最后的蜜
且在一滴蜜里，扯平了崎岖和颠簸
弥合了晨昏之间的清醒和迷茫
甚至生和死

十万清晨十万蜂
现在，它们被装进蜂箱，送上卡车
父亲端坐在驾座上，紧闭嘴唇,像一只蜂王
从不告诉我们他和工蜂们要去的远方

《致一位拾荒的老人》

拾到晴天，就珍藏阳光
拾到石头，就坐下来歇一歇
拾到乌云，就剥出隐身其中的闪电
拾到蜿蜒、陡峭和崎岖
就和一只兽一样时隐时现
拾到花开，拾到风霜，拾到大雪封山
就和国家一起走过四季

现在，他就坐在了我们面前
和我们一起，看到了千山竞秀，风和日丽
他什么也不说。烟卷上轻烟袅袅
仿佛他的内心之远

《栈道上的守候》

亲爱的，从栈道来看我吧
穿着你那双鞋子
对，新买的那双
宝石蓝生性浪漫
骨子里从来看轻了一切的远
那件艳红色缀着花纹的绸缎旗袍
一步一段光阴
一步一种风情
它们就像从你身上不断长出来的一样
长一个，你就放在栈道的左边
再长一个，你就放在栈道的右边
你看似漫不经心的安放
却让整个栈道九曲回肠

亲爱的，来看我吧
小阳伞让你轻轻飞过芦苇的一段忧伤
一双耳环微微摇荡
左耳潋滟右耳呢喃

亲爱的，不来看我也好
宝石蓝黯淡，耳环褪去
小阳伞如残梦
从此，栈道将穿上你的那件旗袍
代替你爱这江山形胜
爱这人间有着无边的灯火和闪烁

《梦中的马匹》

马在明处，梦在暗处
马嘶鸣，声音宽阔过任何一条道路
马奋蹄，马在扣门
朝阳或者星光打开了门
马不进去，只是静静地望着门外
月亮升起，那是马的一颗耐心
照亮着山川大地

《最后的田园》

一定有一种庄稼长发及腰
一定有一小块田地
模仿了你骨子里的心平气和
菜叶上的小青虫看着你的双眼皮
它们想那一定是露水常来的地方
我想我就是那把镰刀
全部的意志被你用在铁上
有时，你将我临时用作一根棉线
一段光阴一段光阴地向外抽
绕肠心曲渴望着遇到锦绣山河

嗔怒的时候
你将满树的蜜桔全部摘下
一一放到阴影里
如果忧伤
四周的浅水沟里，清水流淌
如果呼唤，呢喃，耳语
如果心潮起伏
灯光宁静，月色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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