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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金指尖 于 2015-11-23 00:00 编辑
文/金指尖
1. 柴火鸡
到成佳吃柴火鸡,复古。尝鲜…… 一次短暂出行,请原谅,这新鲜的跳跃 是留给天空,最大的残忍 请原谅,疯狂的人和城,以遍地狼烟 津津乐道:农耕时代的美味 而我,羞于接通来电,说出理由
在这里,你必须坐下来,接受庭院热情 以一杯绿茶解渴 必须围绕土灶,野炊,添加柴火 决定一只野山鸡,或一只土公鸡的命运 决定一只野兔子,一条跳水鱼 是酱爆,清蒸,或红焖
在这里,不需要假装清白 不需要担心遍地落叶阻止佳人有约 不需要伪善地虚构一个替人间赎罪的理由 在这里,敞开胃就敞开了劈柴蓝烟 就顾不得太阳轻如棉桃,紫焰昏暗额前灯 如此休闲,诞生恶习
在这里,你可以省略一座城 我却不能放弃一片山水 谁来捞出熬黑的骨头,晒一晒仅剩的善良 在这里,我们的欲带着血腥 点杀,生剥,偷猎……然后用劈柴 熏烤头顶干净的天空
2.在这里
在这里 不必担心流水伤了流年,花草伤了眼睛 不必担心名利伤了身子,宿敌伤了腰眼
在这里 要吃就吃柴火炒制野山鸡,泉水烹饪土公鸡 要吃就吃邹记坝坝席,六合鱼瞪着死鱼眼睛
在这里 鸡鸭鱼兔,野生的美味,在厨师们手上炒着 一片云炒着,小小的杀戮与新生炒着
在这里 小木船像一片枫叶,这秋天赠予的一次轻抚 安抚正午的阳光,也安抚灵魂下的轻鸣
在这里 可以写一首诗,以谎言的脚本蛊惑人心 隔着一段还魂的距离,祭奠青山和肉体
在这里 白桦林的每一颗果实,都可以当梦来种
3.另一种天堂
今天,我们进入另一片天堂 今天,舌尖上的时髦与隐忧,同时被柴火点燃 今天,善良已故。陈年旧事在太阳下松软 对峙与对决,是我们抚摸过的尘土 几块劈柴在焰光里流出带血的泪 它们退回纸上,描一朵白云的唇
今天,不再说亲娘离逝,入土为安 今天,路上有迂回,有闷倦,有白发坠地 今天,是一滴泪的海,美酒卸下荡漾 一个女人说起老公成功拒绝了一个背包客…… 今天,是不上锁的门,是帽沿压低苍山远 尘埃下的风景,穿旧式风衣
走廊上,夕阳颤微微献出另一份葬礼
4.约见
今天,鸟笼重启机关 迷路的人,以山水为指向,以禽血为路引 一些约见,像山路,预设陷阱 认祖。归宗。上帝撒下的鸟,曾是原野的象形
从湖水里捧出自己的脸,我沉默着 夕阳像个局外人——你看见的 一座山峰就是一枚钉子,在黄昏腰肢上 固定我们的眼睛。我们,是通过它的一道窄门
没有人不明白点杀的秘密,但都不说出 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我假装观天 观易碎的天空和烟岚,那披头散发的透明 或者卤香,或者麻辣
5.又如何
眼睛最接近天空,也接近翻山越岭的欲 十字腿绣十字绣,绣一方水土 养活一方人。一路上
无聊的诗人纠缠无聊的花朵 身体里的雨意顺面颊滚落——巨浪暗生 虫鸣丰产。在角落里,为畜禽们喊魂
又如何?坐拥一方山水的权力 虚伪尖叫,配上赞美,阿鼻地狱死过一大堆羽毛 如此,还想要暗示什么?
绿色。生态。一盘野菜能聊出的汁? 野山鸡来自山野,土公鸡来自农家,鱼来自长滩湖 朝阳湖水煮了后山的冤魂
还有什么新的分蘖?请举起手 一棵苍松上的网,被冤死的后花园,三合一 一个哈欠,露华归隐
6.偏旁
灰鸽子在黄昏打盹。夕阳照亮了前庭后院 也照亮了鸟的喙。它们在,山水在 一树一树鸟鸣,写满惶恐 曲有误啊,秋色充填时间缝隙,种子破壳 在湿地投下小小暗影
我们布置米粒、谷壳……这个时候 它们应该,以专业的味蕾,寻食最后的晚餐 但是,人心险恶啊 它们窜出花荫,用吉祥的咒语,嘲笑我们 这拒绝和反抗,蘸了清水
我不得不画下山,画下树,画下空白的天空 画下人头的黑匣子,从柴火里 刨出来的烤红薯,青灰屋檐,空窗剪影 连同炉子上那碗山泉水,都是一陷进去 就出不来的深渊
——这野生的文明,城市的偏旁
7.多数时候
你不必理会时间,我也不必说出真相 多数时候,我们要学会用一块肉喂一只花猫 它们比人更懂得尊重和感恩
多数时候,低处的生物,无法洞见伪善 多数时候,人们在为过去的秩序伤心、埋单 却不愿对未来发愁
多数时候,你说的不是我想说的 事实证明,一只鹰常常梦见一群乌鸦赶赴刑场 星星,像水底珍珠,又像挂在天空的泪
进进出出的城门,是亡灵的雕塑 构成的伤害,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奢侈之心 满嘴油污,谈天论地,如我们
金指尖,本名周剑波,四川省作协会员、四川省诗歌学会秘书长。作品散见各级报刊杂志及数十种诗歌选本;有诗在全国总工会、《诗刊》社、中国诗歌学会、《星星》诗刊等诗歌大赛中获奖,金迪诗歌奖2013年度优秀诗人、第四届大别山诗刊新锐诗人。现为《诗领地》主编、《四川诗歌》副主编、《新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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