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雁的诗——386

高山松

冬雁的诗——386
《每朵荷花都有一段爱情》

夏日荷塘，爱情栈道
晨钟暮鼓散开它们的翅膀，引擎
陷落的身子徐徐打开。梵音
将一座现代化都市片刻悬置起来
成为荷花，莲蓬，爱情因果

参禅，心事于烟气，于无
烟火升腾于上。往事如流云
荷花打开，身体打开

那水中的道场，染与不染俱在
脚在泛泛而花的脸溢出界外
水汽蒸腾，夏日微风

每朵荷都有一段爱情，都有
荡起双桨进入的心

《荷花打开一个人的心窗》

在拥挤的楼群辟一公园，人群之中
有忽然的花开。坚硬的水泥地

总要链接温柔的水域，夏日
荷花将挽住抛掷的脚步，将慢下来
相看水中的伊人，欲望跌落
到水中喂鱼——一个人所有的人内心澄明

镜子一样，容下天光云影
荷花打开一个人的心窗，在密不透风的城市
荷花镂空所有的粉墙引人瞻望
《路，或河流》

因为一个名字，与任何事物一样
我有兴趣，写写沙澧河
写写，依偎在沙澧河身边的路

水底的火花燃起，有我来点燃
关于花草，树木
关于河流，人物。我们都在尽力
塑造，刻画，抓住宽度

由此撰写神奇的由来，与
任何事物一样孕育，发生，直到结束
一段关于河流的路，关于水的历史
和关于历史的水

被引出，分解，水面尽是无声的点点金光
一条水路分解一座城市的凝固
又一条水街，风韵一如江南

我们在它的身体里游着，像一条鱼
充满活性。光鲜亮丽的生活

《稻草人》

杵在那里，支撑或汲取
一方水土的资源
作为人的原型，原本的秸杆之身
裹着满腹经纶
某种视觉的行走是靠另外一种辅助的力量
来完成的动作。没有人会追究根底
掌声，鲜花，和飞鸟的尖叫
站在高处，在众矢之地
于此。这一切
就算多有不甘，万物皆有天命
既然绕不过田野的风霜雪露
就安然做一个草人
绕过挥舞的镰刀和耕钯
在这田间地头，有一席立足之地
这就够了
就这样站着，与其他有生命的物种一起
活下去，表里如一的
萧疏的日子也只能依附于此
你看，秋风一吹，催命的劫数又来了
《落入尘世的石头》

从山顶掉下来，从天上，脱离母体
浑身的不平与生俱有

它与身边的事物还多么不搭
像仙女散花

而多少次风霜雨雪之后
落入尘世的棱角，将趋于圆滑

柔软的身体开始坚硬。骨骼
头颅，胳膊和腿
我把他们浸泡在水里
加入醋汁，希望
头发，汗毛，甚至目光也都开始
慢慢坚硬

我看到有人已伸出手来——
把我从人群
拉出。他不需要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