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啸寒的诗——050

高山松

鬼啸寒的诗——050

■树木

愚蠢的伤口，愈合
伤口的大小，如针尖
它像是医生投放给病人的玩笑
模糊的世界，神灵担忧
投胎者获得了新生
新生的语言划分界限
像努力的发言，像自由的宣告
像是接受一种惩罚
他从耳朵里掏出蜂窝
他从耳朵里掏出蚕
太阳出来，照着岩石
岩石的缝隙里生长着弯曲的树木
淡黄的树干，翠绿的叶子
他的手握住叶子
像扼杀了一种生命
像失去了疼痛

■藏满

花朵里藏满癌细胞
漂亮的花朵，没有春天
只好在季节里蒙面而行
耳郭频繁的跳动
幻觉清晰，让我后怕
像是轮回，像是畏惧
像是停止呼吸
观看漫山遍野的花朵
次第开放
而后在露珠中寻找
抖动的神经

■邻居

打碎一块新居的玻璃
用碎了的水泥砖块　　　　　　　　　　　　
邻居在掘土，掘开一条渠道
而后等待,树叶降落
注意观察，使劲挖深一些
像挖走一包香烟　　　　　　　　　
有人从梦中醒来，梦见黎明
他隔着一堵墙，一辆三轮车来回运送砖块
有人在抢着时间上车，踩着下坠的沙子　　　
衣衫上没了恐怖图案
如同死亡逃出坟墓
我站在坟墓面前　　
无所畏惧，像耳闻雷声阵阵
像目睹羊角石头
像轰响，像忍住水泡的折磨

■河中的鸟

歪斜的树枝向上生长
一边攀爬，一边微微震颤
风吹护着树叶
像智慧的老人用超常的能力
抚慰她生长的绝望
我在为姓氏大声呼喊
余音饶耳
其杀伤力足人惊醒人中之鸟
忽略的眼神像走失的魂魄
大拇指的裂痕越来越扩大
像外地人说着外地话
用热情的口音开馆子
飘扬的广告牌竖立着
陌生的文字
陌生的回答充斥着通灵的夜晚
鸟鸣，直至撕声裂肺的工作车到来

  ■阴曹

放一诗集在面瘫的脸上
以便梦中读诗，赶走伺候的老鼠
三更半夜的时候，伸出右手
击毙空气，或者惊飞一只蚊子
我的住处，已被打上箭头符号
一台摄像机，被人扛走
拉皮尺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深坑栽着的大树开始在秋末复活
白天，运输车倒掉了所有树根上掉下的泥巴
晚上，我看见，以前的油路变窄了
深夜，空中鸣叫的鸟儿还在迁徙
像神一样。高压线上的上帝
请看向我这儿，我的睡姿出现了
严重问题，你仔细瞧
有的横着，有的竖着
竖着的人已经开始向横着的方向拥抱过去
尽管还在打着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