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佑启的诗——117

高山松

肖佑启的诗——117

后遗症

时间很短，就已开始算账
被人天天提起，当成谈话甚至笑话
仿佛后悔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日子，都可以省略

现在，有些焦虑了
说不清的话、不想说的话和倒计时的催促声
在躲藏的治疗室内
一个人痛楚，敷药

时间不紧不慢
有适合的处方
从一个部位擦拭到另一个部位
直到身上不再红肿、不再脱皮
      
被绿色包围

有时候，我喜欢看菊花、荷花、木槿花渐次打开的慢动作
有时候，我喜欢看木棉、紫薇、凤凰木炽热的盛装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绿色
喜欢绿色包围的城市，绿色点染的情节

我一直都在用近视的眼睛关注绿色的深浅
无论是兴中道还是珊洲村，所有的绿色都可以挨近我们的小日子

我还无数次的坐下，聆听一草一木的喜怒哀乐
一场草地音乐节，那舒缓或铿锵的声音，足够让我放心

从来不忧虑一棵榕树的慷慨
那无数条高悬的气根，一个生命，又一个生命，从地上、河涌边窜出来

一片荫凉、一个广场， 人们纷然聚拢
一首歌， 是我们每天接头的暗号

扑面而来的绿色和我的听觉叠加在一起
我能在瞬间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

绿色一次又一次大面积扩散，像一个旺盛的青年
看到那么多青春的细节

在这苦熬的日子，一截白发覆盖了我

日子苦熬着，浸过白天和黑夜，染没容颜的本色
我就这样惊呆着
一截白发顺着毛发的中央，堂而皇之的现身而出
趴在我的额前
我见到了寒冬里的光景
被一阵风吹到半空
不偏不正涂抹到我的头上
我用力抖动了一下，试图擦拭
它却快速躲进暗处
直到我找来一面镜子
它才被我硬生生拔出体外

忘了花开的季节

都是蔬菜，南瓜和茄子想着不同的心事
茄子花开的时候，南瓜只顾四处攀爬
茄子丰满的时候，南瓜才刚刚打开几朵迟到的花蕾

还怎么传花授粉，豇豆的发言
晚了，丝瓜的总结
深陷危机，南瓜的丝藤弯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篱笆墙上的喇叭花，伸出淡红色的耳朵
聆听从菜园方向传来的声音
有些心跳

临近菜园的主人没有给南瓜任何一个解释的词语
一把发着寒光的砍刀
注定了南瓜藤的命运

我留在你眼泪的房间

情绪持续失控，眼泪充盈
适合走近，适合安抚
把黄昏丢进眼泪，让它摩擦成一轮皎月
变成一盏独照的灯
把树枝拉进眼泪，修剪弯曲成有序的样子
撑开一扇门，一户窗
把花朵插进眼泪，一夜间渐次打开
在隐秘的内部，有了色彩，有了温度
覆盖住外面黑夜的骚扰
我得赶紧进去 收纳摆设
小心翼翼整理成你喜欢的样子
其中有关于你的悲伤 、绯闻和不能言说的情节
你一件件递给我
在这个房间内，我们一起分拣、包裹、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