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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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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5 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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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冲行


    世上的事情说不透,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也会有偶然,可能都会讲个机缘巧合吧。说起这次的匡冲行,也有这方面的特点呀。5月1日的前夜,也就是4月30日的晚上九点多钟吧,我正在网上逡巡,看到qq的小头像忽闪忽闪地亮了,一看是“桂庄天一”老师在与我说话了:“明天有空吗?我们到西河口去采风,你有没有时间呀?”“西河口,不就是麻埠过来吗?”我心里打了个盹,心想,“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呀,那地方我接连去过好多次了。”可是想归想,说又归说,心里想的与嘴里说的(准确讲是对话框里的文字)往往是不怎么一致的,“我去,张老师,五一我有时间啊,二号反而不行的。”这是不是言不由衷或者是口是心非地消极应付呢?根本不是,这种矛盾的现象,也会偶然地出现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当时我的真实感觉是,天一是个知名诗人,摄影师,他与我尽管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桂花王参观之时,我请他给我和流冰老师照了个合影,一次是小南岳30周年庆典会上。但我已经对天一老师的才学和为人有了相当的了解,就像是一团火,很是叫人佩服的。心里的另一方面的想法是,既然天一邀约我去参加一项活动,那肯定是有意义的活动,何况能受到他的邀约本身这件事,也无疑就是件有意义的事呢!更何况,这次肯定还会有其他一些诗人和老师们一同前去,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我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不一会儿,天一老师打来了电话,说是到“qiang冲”去采风,说那里是巨飞的家乡,我就更是有了一种兴奋不已的感觉了,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按照与天一约好的出发时间,七点钟刚到,就自己开个车向西河口的龙门冲进发了。

   大约八点钟的光景我到了裕安的龙门冲小集镇,拨通了天一的电话,天一说他们刚到独山镇,正在那儿吃早点,让我等一会儿。我知道他们也是准七点样子就从六安出发的,只不过六安之与霍山到龙门冲距离是有区别的,差不多要远三分之一的路程吧。再等了约半小时的样子,天一的电话又来了,说是他们已经到响洪甸水库了,让我在路边等着。不一会儿,我看到一辆黑色小汽车驶了过来,开车的正是我颇有一些熟悉的身影,陈巨飞,就喊了一声:“陈老师,我在这呢!”,那小车就慢了下来,很快就掉了头向我驶来,在我身边停下了。我赶了过去,里面除了巨飞老师外,还有天一老师,另外还有两个我不熟悉的人,巨飞对我说:”跟上我的车,到家再说吧。"于是乎,我就开上我的坐骑,跟着巨飞的车。在柏油路面的马路上行驶了一段儿,小车停下了,原来是天一看到一处好景色,下车照相。照过相之后,天一上了我的车,转向一条比较窄的乡村水泥路。在车上,天一老师才告诉我,他们老早就想到这个叫作“匡冲”的地方来了,“匡”字不读“匡”读作"qiang",是姓氏。只是因为不是你忙,就是他忙,一直没能成行。天一告诉我,已经有过好多文人来过这个小山冲了,什么吴孔文、王红,还有高峰、彦经等文化界诗人们,大抵都是看了陈巨飞的小说或诗歌,才慕名来到那个小山冲的。

  等我的车子到一个小山坡子两户人家下面一条小溪旁停下时,看到巨飞的车子还在朝前开,只看到那两位我不熟悉的老师已经在路旁等我们了。两人中的一个告诉我们,巨飞去接他的爸妈去了,这老俩口在人家喝喜酒。天一老师连忙给我介绍。事实上在他还没介绍前,我已经对他们俩感到有些面熟了。天一老师对指着那位穿黑蓝相间花格子上衣、面部有些黧黑的人对我说,“这是极目千年。”“哦,”我心想,他可是上次那次桂花王杯赛的冠军得主啊,他的获奖感言写得很客观实在,也很优美,给人心摸,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天一老师又指着那位个头不高的中年人对我说:“这是家政。“怪不得呢,极目的头像在《大别山诗刊》论坛里我不知看过多少遍,而家政的诗歌是上一期《大别山诗刊》主打诗歌,他的相片就嵌在那上面呀。天一也把我介绍给了二位,我看得出,这两位老师倒是没什么印象,因为,我在这个诗刊里面只能算一个“打酱油”的,他俩要是熟悉我,那倒是奇了怪了的,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时候,天一老师早就下了路旁的小坡,来到了那道小溪里,端起他的照相机,卡擦啊卡擦地,很投入的照了起来。

  这时,我才抬头看了看这个小山冲。每年的五月,都应是个绿肥红瘦的季节了。放眼望去,两边蜿蜒起伏的小山岗,远处深黛,近处碧绿,只有刚换过毛的竹林子,才呈现出一抹的鹅黄。山势东西走向,绵延而去,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让人不知道这条绵延的小山冲有多深,有多长。我家住在大别山腹地的仙人冲,我教书的地方是处于山口地带的落儿岭,并且我还驾车到过与西河口差不多形成照应的金安东河口,到了那里的“大别山石窟”、“大别山风情谷”游玩过,我觉得这匡冲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山势不太高也不太矮,山像不险峻更不胸恶,非常地和顺,非常地和蔼,透着一种人文的气息。不是有句老话叫作“文如看山不喜平”吗?而在那一刻,我却有了种另一样的感觉,这样的小山,彬彬有礼,富有涵养,倒是更具备了一种那些险山恶水所不具有的儒雅气质。

  看到天一在小河里一个劲的拍照,极目和家政也到了小河里。说是小河,倒不如说是小溪了,尽管那一阵子没怎么像样地晴过几天,小河里的流水也还是不太多。时而呈流动状,时而又似断了流,有小汀滩,也有大石块,都可以让人停脚踏过去,去到岸上的。天一一边痴迷地拍照,一边对一旁的我们说:“你看这些小青苔,真绿呀,太好看了,我走时,一定要把它们带回去,在我家山庄里安个家。”这时的极目吟诵了一句天一老师一句有关地衣苔藓的诗句吧,我就顺势向极目探寻其写新诗的的技巧来,同时也向他介绍了“格律体新诗”的一些特点。极目老师很是谦虚,也很诚恳地对我说,有些诗歌,即使诗人自己也不知道它写得是一种什么具体的意思,只是感觉到那样写最能表达出诗人心中的一种感受而已。“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就是这个道理吧。尽管是第一次见面的第一次聊谈,但我感觉到极目是那样地真实和厚重。在后来的几个小时的短暂相处中,我更进一步感觉到,极目是个用整个儿身心在写诗的人。他不怎么爱说话,好像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想到了一句诗,并且随时随地都在心里面打磨这句诗似的,我从他那略带忧郁的眼神中读到了这一切。

   这时候,巨飞开着车回来了,车直接开回了他家的门前停下的。于是乎,我们一行都赶了过去,与巨飞的父母亲打招呼,老伯阿姨地招呼着。巨飞还特地与我握了手,欢迎我的到来。我与巨飞也仅仅见过一次,那也是在去年的桂花王麻埠的那次活动中。虽然我已是个不再年轻的人了,但是我参加一些文化活动的时间并不长,对皖西文化文艺界的情况并不怎么熟悉,只是有时候张宏雷老师给我讲些那个圈子里的一些掌故和情况,我才略知一些其中的情形的。陈巨飞的情况,也是宏雷老师告诉我的,他那时指着那个总是与几个学生摸样诗人走在一起的那个大个子年轻人对我说:“他可是我们皖西的一个人才呀,不但诗写得好,而且小说也写得棒极了,样样都拿得起。”我对宏雷老师本来就有几分钦佩的,看到宏雷说起巨飞时的那种神情时,我就分明地感觉到,自古英雄出少年,陈巨飞,别看他年轻,这个小伙子绝对地不简单。就在麻埠的那个晚上,大别山诗刊社长碧宇老师组织召开了一个有关诗歌创作的文学沙龙,让大家谈谈诗歌创造做的一些体会,社长把主题发言的位置就给了这位大头大脑,额头有些宽大,头发没经过怎么收拾的帅小伙子,足可见他在六安诗歌界甚至文学界的地位了。如果说,那次巨飞对我还有些什么印象的话,可能就是第二天早晨,在回六安车上,我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和他聊了几句话。他当时是和六安文学界的另一个新秀陆秀红老师坐在一起的,他俩在聊天时,知道巨飞在六安的一所中学任教,我知道我的一个学生也在那所学校工作,有时招生还经常回去,就问巨飞是不是认识他,巨飞说当然认识,说他得知这位同事还是学校里的一位干部呢。那天我和宏雷先下的车,下车时和巨飞、秀红打了个招呼,就此别过,没有再见过面。没想到,这次我居然来到了巨飞家来作客,并且还和巨飞一起部分地参与了这顿饭的筹备工作,真应了这句话:事情往往都会有意外呀。

   巨飞的父母回来后就忙着烧水做饭,而巨飞呢,也没闲着,帮着他的父母张罗着中午饭。他先拿了个小竹篮到家下沿的那块豌豆地里去摘豆荚,我们当然都跟着去了。他家的这块豌豆长得真不错,让他的老爸老妈侍弄得很是茁壮茂盛,豆荚子结得很均匀,只是还没到收获的时候,有的已经饱满了,有的还在灌浆吧,我们得挑着摘。尽管这样,我们一行还是一会儿就摘了半竹篮子,拿回了家。巨飞肯定是考虑到那几位朋友住在城市或平原,对于匡冲里的一些山珍野味儿肯定没尝过,就有领着大伙儿来到了家下面刚才我们呆过的那条小河里,采摘起了水芹菜。水芹菜可是个好东西呀,既能降血脂,吃起来还透着那样一种与众不同的清香味儿,实在是饭桌的一道美味佳肴呢!在采摘水芹菜回来的路上,巨飞又去掰回了一抱园竹笋子,这回大伙儿没让跟着去,因为,哪些笋子可以掰,哪些不可以掰,都是有些讲究的,只有巨飞清楚的。

   采集回来之后,巨飞就领着大家捡摘起来。这活儿他干得很内行、很自然、很熟练。这时候,大铁锅烧的水开了,巨飞忙着给大家伙儿泡上了匡冲里的小绿茶,香喷喷的,啜一口在嘴里,味儿就沁入到心脾里去了。巨飞的爸妈,又忙着端出了花生瓜子之类的,让大家品尝。另外,应大家的要求,刚采摘回来的豌豆,就让大妈在锅里煮一煮,让大家抹了牌。那是一种很别致的吃法呀,煮熟的豌豆荚,往嘴里一送,双唇呡到一起,用手向外一拉,小嫩豌豆粒子落入口中,绵软爽口。原汁原味,说是世上难得的美味,还真没人能反对哟。这时候,我还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巨飞老爸让巨飞打电话给他小学的老师吧,我估计大约是让巨飞把他的老师也请来,与大家聚一聚,喝杯酒,巨飞就拿起了他爸爸在专用的那部很厚实的大手机到了外面,忙活了好一阵子,回来说,还是没有接通,信号不行,也就只好作罢了。之后,巨飞就到了厨房里,只是时不时地出来一下,说几句话,又回到厨房里去,帮着他的都已七十五岁高龄的父母亲,烧饭烧菜去了。

   菜是大铁锅里烧的菜,满满的一桌。有晕菜,有素菜,还有野菜。鸡鱼肉蛋一应俱全,荤素搭配各有特色。在就做吃饭的时候,我先坐到了第三席的位置上,让家政坐上首席,我说我家离这儿近一点儿。可家政恁是不答应,这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都说知识分子不讲究,按理说,诗人们在这方面应该更不讲究啊,坐哪不是吃饭呢?可就是这位在皖西诗歌界享有相当地位、以关注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诗歌主题之一的公务员诗人,在这件事上又异常认真地严肃了起来,一定让我坐了首席,说我年龄在长,必须的。我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我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就没再拉扯地坐了下来。对面是天一,他在那位置上至少坐有半小时了,而极目坐在他下首,巨飞当然地在了下方。巨飞妈妈忙好了后也来坐了,她指着满桌的菜说没有菜,要我们吃菜。还说中间那个小竹笋烧猪肉是巨飞烧的。我们吃了,味道确实不错,当然,这一桌子菜的味道,都很好呀。我发现这些人聚在一起也是相当地随性随意,巨飞让大家喝白酒,说是家里白酒多,随便喝,可大家都不喝,就连一向爽性的天一也说天气热,还是喝点啤酒吧,于是他就和巨飞、极目很随意地各自喝了两瓶啤酒,家政本身不喝酒,我这个曾经的酒仙也早戒了酒,喝白水敬了老大哥老大嫂,也和大家应和了一下,就在桌上吃着菜,听着这些对诗歌对文学有着一种痴情的人们很随性的聊谈了。

  本来我以为这些充满了浪漫情调的诗人们聚到了一起,一定是指点江山,恣意纵横,激扬文字。可没想到的是, 他们谈的聊的都是些很具体的事儿。在这里面我记得的有这样几件事儿;天一老师问极目什么时候出他的那本名字已经想好的诗集《O度空间》,极目是个对自己的诗歌要求及其严格的人儿,可能他还在修改或者筹划吧,还没有个时间表,脸上是一副严肃而沉思的表情。天一这时已经在张罗他的《淠水文学》了吧,心中已然有了美好的图景了。天一是个充满了热情的诗人和摄影师,诗歌里面透着他特有视角和情思,他的摄影作品我也看过一些,大到海阔天空,小到蛛丝针尖,不同的选景就有不同的角度,表现出自己新颖而独到的思想。席间,家政还是保持了他那多思矜持的风格吧,没有多说什么话,可有一种诗思可能已了然于胸了吧。而陈巨飞谈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匡冲”,说是若能在这里办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农家书屋,办一个农村题材的诗赛,奖品就设定为一件或几件农产品,那多好啊。天一笑着应和道,用他桂庄的大南瓜或一束桂花做奖品,也是件很惬意、很有诗意的举动啊。他们俩竟然不谋而合起来了。

    当然,在那样的场合,主角免不了还有巨飞父母这一对老夫妻。他在向客人们劝酒劝菜,而我们大家都在向他们老俩口敬酒问好。知道了巨飞老妈是我们霍山人氏,和我是老乡。而他老爸,虽是只有高小文化,但当时却是匡冲学历最高的人,担任着大队的主办会计,很受群众的好评和大队干部们的信赖。老夫妻俩育有四个儿女吧。大儿子、大女儿都在我们霍山的城关镇做生意,从”十八子“这些在霍山有着相当知名度的门面效应看,他们的生意还是做得蛮有成就的。小女儿已经在上海工作,并且成了家。说到他们的这个四十二岁才有了的老幺,老夫妻俩虽然没有一句夸他的话语,但他们虽很平静但也掩饰不住的笑容脸上分明写着“高兴自豪”四个字之外,似乎还有殷殷的期望的成分。

     这顿饭 吃了多长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边吃边聊,边聊边吃,恐怕有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吧。吃完饭后,巨飞有帮着父母收拾好桌子,洗好碗。没想到的是,我们来时他就打来清凉的山泉水让我们擦了汗、洗了脸。吃完饭后,巨飞又打来清凉的匡冲山泉水让我们擦擦脸。擦完脸后,应我们的要求,巨飞和他的父亲亲母亲,又和我们照了很多张相片,留作纪念。做过这一切之后,大约到了下午三点多钟了吧,极目因为有事,急着要赶回六安,我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巨飞家,两位老人家一直把我们送到家下沿的大路上。


   回来的时候我们没有走原路,巨飞开车领着我们顺冲而下,朝着西河口方向行驶的。其间,在经过一个小村庄时,遇到了一群人在村边,巨飞他们还下了车,他把一个怕有六十多岁老大哥介绍给天一、极目和家政。我在后面没有下车,但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就知道这位老哥肯定也是个有着不平凡经历的人了。他们上车之后,大约又行驶了几分钟吧,我们终于告别了匡冲,来到了西河口到龙门冲的大一点水泥路上行驶。再到一个分叉路口时,巨飞的车停下了,巨飞说“汪老师,要说再见了,那边就是你熟悉的地方了。”又指着那条不大也不小的河道说:“那里风景不错,我们到那边去再照张像,好吗?”我们一行五人就来到那条应该叫作西河的河里面,挑了一个有点滩涂的地方站开来,摆开了势子,留下了那这张后来被“风歌"称作”五大三粗“的著名的合影。这里有一个疑问需要交代一下,五个人合影,那谁来拍摄的呢?巧的是,当时正有几名学生在河里玩耍,巨飞一打听,竟然是文峰学校的学生,巨飞就指着我对他们开玩笑地说:“这位是你们学校校长的朋友,请你们给我们帮个忙,按一下快门吧。”几个学生都说当然愿意呀,其中的一个学生,也就成了这张照片的真正的拍摄者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猛然觉察到,我们的这次聚会,还真奇了巧了,也可算作一场“年代会”,四五六七八,各有代表。你看呀,巨飞父母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初生人,而我是五十年代末出生的,天一、家政则是六十年代末来到这个世上的,极目千年(陆之传)出生在七十年代,最年轻的陈巨飞,则是八二年出生,是唯一的“八O后”。一次很难得的山乡行,不由得引起了我的许多感慨和对皖西文学的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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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19 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余汪杰 发表于 2016-9-18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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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时间呀。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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