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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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诗刊》第419期||中国诗选||冬青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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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4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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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诗刊》第419期||中国诗选||冬青作品

2016-08-13 冬青 大别山诗刊
中国诗选
冬青.jpg

冬青,大连市人,现居上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发表诗歌作品。已出版个人诗集《红尘蝉吟》、《矮小的幸福》、《冬青诗选》和《大海究竟有多老》四部。诗作收入《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11、2012、2013、2014、2015卷)、《海上诗坛六十家》及《上海诗人三十家》等多种年选和选集。2016年5月,在上海举办了《女诗人冬青的诗与摄影人光影里的上海映像》展览。2015年诗集《冬青诗选》获上海作协年度作品奖。2016年诗作《别父》获《中国诗歌网》暖家征文特等奖。作品多发于《上海文学》、《诗刊》、《中国诗歌网》、《扬子江诗刊》、《绿风》、《青年文学》、《长三角文学》、《上海诗人》、《文学报》等。

安和桥
宋冬野 - 安和桥北

冬青诗歌自选
海的名字如此简约

海就一个字 简约 干脆
是否盛得下铺天盖地的蓝 浩渺烟波和疼痛的水?

用千种姿态 表达万种心情 苍穹是忠实的观众
人间偶一侧目 便领教了它的文艺特质 激情说来就来

将一些石块 不由分说地带走 从此杳无音讯
让另一些石块秘密集结 成为对峙的礁石 任由拍出岁月的声音

积雪的浪花伸出浅蓝色的手指 浣洗太阳的脚跟
无数个蓝指尖的集体向上 让海平面有了骨骼和威仪

风和浪纠缠 生下了波澜壮阔
吞没鱼群和人生几何 谁敢小视一滴海水的力量?

浪花前赴后继 爬上岸的肩头 守望人间
做着含混不清的呢喃 吐出大海腹内的苦咸 一万年不变

一万年以前的海 一万年以后的海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找不出答案 只有向命运鞠躬 并向造物主致敬

海的名字如此简约 像它筛漏的一小点蓝
好奇的我 一直想回到那个命名的朝代

热带雨林

这是植被的帝国 万木围拢 撑起骨感的天空
众鸟心怀千秋 放弃理想主义的天高和飞翔
虫蚁脚印零落 雨水琢磨不定 闪烁诡异和宇宙的智慧
苔藓地衣蔓延 绣出蓝绿苍碧的阴嵡之气

太阳隐雾含烟 挥洒无晴和有晴
风 见缝插针 鼓动树叶击掌 相互勉励和赞美
花朵开得忘乎所以 一朵花就是一座桃园
灿烂在人间的外边 点染或泼墨 一瓣瓣打开潮湿的命运

许多树干患了风湿 凸起的关节 让人看了心疼
一只蝴蝶为我们带路 让我想起父亲下葬时的那只
更多的昆虫躲在丛林里 用露珠般的眼睛审视
它们赖以生存的空间 跟那么多的游人有什么关系

它们和我一样 山高水长地活着 各有各的安分
植物怀抱春水 我们怀抱思想 都有大悲悯
此时 丛林与渗漏的夜色约会重合 器官全部外露
美濒临窒息 它们并不是为了取悦于谁

必须向万物敞开 交出我们的天南地北
怀着虔诚和愧疚 呼吸从地球芳心里跑出的氧
草的部首是天空 木的偏旁是叠嶂 隔开俗世的味道
花香引路 水雾每隔一阵儿 就会亲一下脸庞

衣橱人生

衣橱的门关不上了 一个人的历史沉不住气了
那些姹紫嫣红和柔软 说好了集体出逃
岁月从飘忽的衣角里伸出手 试图拉住从前的美

无数次穿越我或被我穿越的衣物 如今空空荡荡
欲言又止 停在暮色的纯美里 羞涩而圆满
逃离我的身体 最终被年代的城池和青春的澄澈俘获

百褶裙收纳了早年的潋滟和烟火气
一粒钮子命悬一丝 松绑后无所事事
那些委婉的心思和细节 就要挣脱记忆了

一直以来 衣服包容了我的忽胖忽瘦 带走我的小蛮腰
见证了与我结仇的黄褐斑不是与生俱来
皮肤的松弛是衰老的预谋 美的巅峰经不起岁月的推敲

风吹过 衣橱里往事温良 唇语暧昧
不甘心在时间里寂灭 穿过梦想的尖叫和锈
那些大配饰和小流行散发蚀骨的香 总想让身体感到甜蜜

今夜啊 我沿着时光逆行 试图重修旧好
用衣袂丈量我的前半生 一直量到青春逼人
泡泡纱未婚 真丝吊带裹着棉质的心 等待被幸福预约

玫瑰 女人

你有勾魂摄魄的千古迷香
用了身体里的盐、水和血喂养
你以皮肤上的玫瑰 舌尖上的毒
让梦寐以求者认领了相思

借了多少相思 挤进玫瑰的内心
供奉比花期还要短暂的爱情!
冰凉的眼神 虚设的良辰
那种不动声 不动色 用尽了的绝望

爱情松软 镜花水月
所有的亏欠无法用词语穷尽
不甘心的女人 借用一根玫瑰针刺
丈量现世到永恒的距离

女人啊 集体回到远古的羞红吧
弱柳迎风 热衷水做的模样
团结天上作古的爱情
沉潜人间 恋上夫唱妇随

或者提着花裙子 穿过幽怨的雨巷
借发梢的雨滴 写一首十四行诗
以流水为誓 在纯洁里复活
不管华灯下的爱情 如何马乱兵荒

以河流的包容爱上错综复杂
流水不腐 保持最新鲜的灌溉
浓缩成一个人的海枯石烂
含着大量的氧 住进另一个人的地久天长

必须带着至善的努力 放低斗志
清空欲望比爱上铅华更重要
善待命运深处的柔软和蹉跎
让幸福的伤 遇见骨头里的花香

中年的侧面

时光缓慢 一口大钟不停地行走
它体现在春华秋实和一个人的衰老上
我那前倾的身体 已经挨得到晚年了
双脚赖在青春的门口 迟疑着不肯出来

中年以后 英姿和心驰神往被收走了
我的浮世悲欢也要束之高阁了
好在 春天会来 流萤会飞
剩下的一小截光阴 正好拿来与命运了结

我要放低自己 低到生活以下
背手散步 顺其自然 不理睬未来
我要在坦然的目光里 安放晚年
时间被我偶然想起并彻底忘记

病中赋

破碎和溃散 担惊和祈愿 都是手足无措的瞬间
病魔是一场执拗的迷乱 偏离温和柔软 没了平安的顶
唆使我仇视身体 表情粗粝 接受骨碎肉飞的折旧
命运是非理性的 喜欢节外生枝 岂能容我任性

列队的药剂 通过我的经络和想法
虚弱的抵抗 向葡萄糖发出SOS
善良的伤害 有毒的拯救 与意志发生边境之争
在生死博弈的空旷里 有震惊 忐忑 以及保命的奢求

小心翼翼地撕下日历 观察变化的微乎其微
用现代医术扫描周身 强作欢颜的悲壮 无法隐藏
疾病惹事生非 它是超现实主义的 有强加人类的潦草
试图跟我比拼倔强 暗中蹲伏 与人斗其乐无穷

病灶把我的身体当做民宅 有私闯的恶习
我决定动用决绝和正义 依法驱逐 并讨回公道
赶走了最后一个不良细胞 我庆幸 我的坚强没有破产
我与命运无私仇 即使滑进了凹陷处 仍有绝处逢生

不因病痛和清虚而不赞美春天
只要身体的河山不破碎 隔着痛感 依然喜欢活着的人间
用带补丁的身体 供奉惯常和生存的信念
填平命运的漩涡 沟壑和深渊 抚慰它的野心

病历用多少纸张书写病情 终不为过
因为写完了疼痛 这短短的命里 便只剩快乐了

梧桐 淮海路安静的护法

一片 两片 三片
黄羽毛的鸟儿 随风落下 席地而坐
这阅尽春色的梧桐 有见多识广的散漫
是淮海路上永垂不朽的风景

以坚守契约的精神 守住霞飞路的阑珊
试图归还秀场 沙龙 故居和笑容可掬
那些水做的女人 从昨天游来 向明天流去
霓虹和夜夜笙歌 以微醺的醉 坚持风韵不减

伤了元气的弹硌路 迷途般拐进民国
黄包车上坐着红粉佳人和她们微妙的身份
在一张脂粉香艳的月份牌上
梦中人意外复活 并与广告和靡靡之音重逢

左眼风流 右眼高贵 风花雪月居中
和预设的良辰一起 坠入纸醉金迷
如今 制造喧嚣的人们已乘衣袂飘飘
那些不动声色的梧桐 替他们看破红尘

老洋房死心塌地 站在梧桐以下石库门以上
以隔世的眼神 打量现世 繁华从未虚设
天下名品和老字号齐聚街头 相安无事
手捧玫瑰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不知今夕是何年

殿堂里的流光溢彩叫做高端大气
货品价位高挑 让人亮出舌苔或空空荡荡
长着前世面容的年轻人 个个有花样小年华
不理会蔷薇翻越篱笆 袅袅咖啡在光阴里升起又落下

天空没有比以前更蓝更柔软
格子窗上的树影 依然属阴 女人般无骨
梧桐树是淮海路上安静的护法
叶子落下 玄妙自得 一切尽在温润不言

穿旗袍的上海女人

没有比上海女人更适合旗袍的了
她们离民国的气息和大世面太近
额前没有齐刘海 不梳长辫子
新女性童花式或自然飘逸的卷发
暗地里用了心思的 低低的 不露声色的

上海女人的旗袍上 是绘着白玉兰花的
不似大朵牡丹的奇艳和白底蓝花的素朴
她们是清爽的 甚至是有些清瘦的
素净的 低低的 穿含苞的玉兰花旗袍的
张爱玲一般的 清平简静的

暖意也是干净的 是隐在深处的
即便是爱 也是低低的 本色相见的
你情我愿 无声胜有声的
恻恻轻怨 便是托付了的 爱了的
清坚的心思 全是因了对岁月静好的大信

岁月静好里 也有细碎的作
这作 这爱里的委屈 也是低低的
低低的 不给人家知道
知道了 就不是作了
这样的作 让男人舍不得动气
甚至舍不得执拗 只能低低的 低低地依顺了的

她们有细巧的心思 手也细巧
每一件事 都被打理得带着仪式感的
让男人们也跟着仪式起来
礼尚往来也是素淡的 恰好的 低低的
也低低的 低低地消受繁华 端然无忧色

穿玉兰花旗袍的上海女人
不明艳 骨子里且有事事皆寻常的明鉴
怀着亲情敬意 倾心荡荡的世景之气
不负自己的 清醒地柔顺着这个世界
压得低低的欢喜心 独有的矜持 恍若高花

独有的 总是让人略略牵挂的
叫一声上海女人 也总是有人会低低的 动一下心思的

不问

每个人在尘世 终究都是虚无的
似乎和谁三生约定 不问生死
生与死 跟人间太暧昧了
以致于世俗之众 无由追问

天意茫茫 天意茫茫
茫茫的天意里有我们的来历
我们抑或是来自天上
地上的一切 亦或都是来自天上

那样 比生下来的好
至少没有碎裂和腥膻的痛苦
生 生下生 也生下死
死 且比生安静 比生清明

这天赐的生命 有虚无的幸福
正穿过人的尘世 这幸福的虚无啊

细小的悲悯

寒凉的江面上
一只鸥鸟飞着 它侧着身子
以一种告别的姿势 没有方向地
掠过水 又环绕水折回

飞行的时候 打开身子
面对生涩的水 陌生的影子
似乎有小小的惊慌
它惊慌地触了一下水面
旋即又惊慌地飞了起来

掠过水面的时候
羽毛擦着江水 江水也擦着羽毛
冰冷的江水 有小小的疼惜
舍不得冻伤它小小的指爪
小小指爪溅起的水花
敲打着袅袅上升的气流

它飞着 只是飞着 无方向地飞着
以腹中的清水和小鱼儿 爱上一条江地飞着

带着它小小的新生
无奈地飞在自己的命定里
不小心把水飞得更旧
而时间呢 也已旧得不能再旧了
它从不关心 是谁在那里飞来飞去 从生到死

这个世界 从生到死 别无选择
在浮世 从生到死 甚至 慌不择路


本期稿件来源:约稿
责编:26桥、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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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编: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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