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满天

程庆昌

彩霞满天
——《老照片的故事》之一



       最近有些懒散，很多想做的事都没有去做，昨天在整理旧照片的时候，一张熟悉的笑脸跳入眼帘。是她？心中一动，又异常肯定，没错，是她，只是十年未见，近况怎么样？没有联系，自然不敢揣测，就是胡乱猜想，也琢磨不透。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或者说时间。但是，有些人，有些事，看似忘得干干净净，好像与自身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一旦触碰，又会顿然清晰，某些情节，又会跟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段一段呈现。



       照片中的女孩，是一个小老乡。如果十多年前没有走出家门，没有挤进苏城，在一家外企里立足，自然就不会认识她。说得上是机缘巧合，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缘分。



       当时，我们在一个部门、一个车间工作。得知来自同一座家乡小城，自然倍感情切，人在他乡，家乡，就是最好的联系纽带。抛开工作不说，得闲的时候，或者心潮不平时分，说说家乡话，唠唠故乡人，叨叨乡中人情，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乡音乡情，确是人在旅途慰藉心灵的良药。话说得多了，距离自然近了，有家乡这两个字作媒介，女孩子的笑靥如花，就格外多出些韵致来。



       那时节，我也三十刚出头，骨子里还有一点小浪漫，不是说有非分之想，只是简单认为，人与人之间只要投机，有共通的一面，就能够做朋友，就会有最真最纯的有情。至于别人怎么想，完全没有考虑过。



       相比较于她那个年纪，我可能显得要成熟一些，毕竟有家有室，娶妻生子，尽管现在回头一看，当年也是青涩尚未褪尽，还有那么点偏执与激进。闲谈的时候，说到很多跟家有关的的话题，父母、兄弟姐妹，包括父母这辈人经受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在他乡，有一个能够无拘无束谈心的对象，真是妙事。也正因为这些，她的举手投足、一笑一颦，尽收眼底，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妹妹，只是，这句话，没有出口，不能随便出口。


       某一次，又谈及兄弟姐妹，她直言自己只有姊妹，没有兄弟。我非常清楚，她的父母，在当时的农村，要顶住很多蜚短流长，能把她们姊妹几个一个个养大成人，所付出的艰辛不言而喻。但就是看似平凡普通的父母，硬是用他们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家。从她的言语中，品得出她骨子里的刚强，继承自她父亲母亲血脉里的坚韧。



       也就在那一回，我跟她说，不嫌弃，我就是你哥。兄弟姐妹中，我一直少个妹妹，有这样个妹妹，也很不错。她看看我，没有说话，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没有拒绝。



       想帮她做点什么，但怎么也帮不上。其时堂弟也在工厂上班，跟我们同部门同车间，有心撮合他们，但是，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歌里这么唱，真是这样。



       她的大姐，有段时间也来工厂上班，见过几面，温文尔雅那种，想来是很贤淑的女子。我和妻还专门去她姐的出租房看望。但是时间不长，她大姐还是回家乡小城发展，在千里之外打拼，相夫教子，很多时候都是女人心里异常热烈的盼望。



       她也没有留在苏城，选择回家乡立业成家，尽管有很多机会，她没有一丝丝心动。看来，家乡，是她心头最温软的地方，她愿意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在熟悉的人情里，开花结果。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家乡小城的火车站。我在小城新客站等回苏城的班车，突然想起给她打个电话。我是她哥，亲口说的，不能反悔，回到老家，不跟她联系，不合人情。她就在火车站边上的超市上班。小城新客站和火车站挨在一起，街两面。就这样，匆忙之间，见了一面。她来的时候，带着她大姐的孩子，脸上满是笑。



       之后，就不再有联系。往她家里打过电话，她不在，再后来，她家里的电话打不通。只是听说，她也成家了，相夫教子也好，夫唱妇随也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精彩。只是，不太相关的人，不知道，也无法得知。



       去年五月底回老家办事，在县文联跟一干家乡领导小聚的时候，还提起过她，因为，她和文联主席是一个村子，似乎还有亲戚关系，只是主席不多说，我也不好多问，毕竟这么些年，还惦记人家小姑娘干甚？何苦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之所以用彩霞满天为题，不仅仅跟她的名字有些关联，而且在看到她的照片时，很自然想起琼瑶的一部小说，《彩霞满天》。依我想，只要有心，每一个女孩子，都有着彩霞一样的光鲜与妩媚，每一个季节，都有她们的斑斓与莹润。



       希望她能看到这些文字，也希望跟她在一起的人，不要因为这些文字，生出无厘头的遐想。相遇是缘，相识是缘，人的一生中，除了亲情、爱情，还有友情。尽管时下很多人都在质疑有没有真正的友情，生活当中，不能否认有这样的情感存在，不能否认这样的一种情怀，自古至今，都没有被时间的风烟湮灭。



       乡关何处是，彩霞画满天。每一张老照片，都有一段故事，也希望这样的故事，能一直温暖我们的内心，虽说躲不过沧海桑田，有道是回眸一望，光阴不老。

汤圆

平静的叙述，偷着生活气息，读来真切。

汤圆

第二段的叙述很喜欢。

程庆昌

汤圆 发表于 2016-4-15 22:30
第二段的叙述很喜欢。

率性文字，谢谢主编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