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翻阅夜空——读小芹的诗歌

陆秀红

城市上翻阅夜空

——读小芹的诗歌

陆秀红

　　小芹，我总是以“师姐”相称，因为我们都是六安师范学校毕业的。最早认识，也结缘于大别山诗刊论坛。因为比我年长较多级，同时又在大都市上海奋斗了多年，所以我能够体会到小芹诗行里的历练。她的诗句具有成熟的思考，哪怕每一个字词的拿捏，都带着岁月的风声。小芹称自己为“行者”，是有一番力量和气概的，她行走的不光是城市的柏油路，还有另一个时空里酥软的可以让“草籽”“蛰伏”的黄土地。作者能够割舍下城市的喧嚣，写出细腻的文字，宛如在夜空中默数星辰，翻阅着不断更迭的时光。
　　诗歌的意境，往往在半醒半梦之间更有发散性，更能激发读者去思索。“面对正在盛开的一朵花时，有点不知所措/他说有声音，我没听到/他说你再听，我还是没听到”（《茫然时》）眼前绚丽的花朵，颜色已经不是主要的审美和意识。倾听花开的声音，凸显出多愁善感的细腻意念，这种感性一般的诗人可以去捕获，这便是一种机缘。不过现实常让我们想得到，但又因一无所获而遗憾，这就是一种茫然了，以至不敢再次面对。读这首诗，会感到在一朵花面前，我们真的沉醉了，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以及又该如何离去。很多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捕捉那如花开之声一般最美的东西。花朵，隐含着世事里的无奈，若即若离，怅然若失，让我们悲喜交加，如此才有了“也写些破诗，以挽救日渐消退的诗性带来的颓废”的对策。
　　“在恰当时病，或者梦/我不擅长臆想，还没学会疯狂”（《病或者梦》）作者的理性在折磨着自己，似乎诗人过激的感观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然而，世界一方面丰富多彩，另一方面又是那样的空洞单调，即使身处骨感的现实，也有一种游离的梦境，甚至是深深的病痛始终陪伴着自己。梦与病，都是一种逃离现实的方式，可以短暂地麻痹自己，但绝不是拯救的良方。“一个人把词语搬过来搬过去/一个人把一首诗粉碎重新来过”，这种纠结，呼唤着清醒，期待有一天能够澄清自己的思绪，好迎来一片明朗的天地。“她必须掏空，把灵魂交出去”（《剥离》）这是一声涅槃的呼唤，一层层剥下“灰色的影子”，逼出“身体里的黑暗”，那时，诗人会和曙光一起醒来，生活也会翻开亮丽的一页。
　　诗人经历一番苦苦的思维挣扎后，会获得一声响亮的解放，于是小芹诗歌的结尾一般落地有声，好似走出迷雾迎来柳暗花明的境界。例如“那就放着，缓一下，过滤一下/如果还有杂音，也只好先挂着，等干爽以后收纳”（《我不该在洗衣时读诗》）“静，我决定了”（《病或者梦》）“请警惕心怀鬼胎的人/请把利剑高高挂起，不要刺向善良的人”（《窗外有双异样的眼睛》）“还好，门一直敞开着”（《穿刺》）。这些诗行，擦亮了读者的双眼，看清了前方，宛如茫茫黑夜里的一束光亮。于是诗人写诗的过程，就是在走一段浓缩的人生之路，其中的崎岖和坎坷，都是为寻求目标的豁达而精心铺设，并且这里存在着主客观交融的真实。“一切，随着闲闲淡淡的心情律动，节奏舒缓/而自由”（《键盘上的舞者》）诗意的起伏如波涛一般，缓缓走向风平浪静，读者对照着曾有的思绪，发现这很可能正是自己的心路历程。
　　也许，诗歌本身是张扬的，但写诗，一定是安静的。哪怕你有着冲动，有着豪迈，也会在落笔的一刹那凝固下来。成熟的诗作绝不是一时兴起，而要讲究深厚的积淀，讲究夜空般徜徉的悠远。这与诗人前期写过的“休眠的时候还在眨巴眼睛”（《夜的静思》）比较，就是一个升华了。“故乡是左边的云朵，异乡是右边的云朵/我在星空下/我在烟火里，歌唱，舞蹈，舞蹈，歌唱”（《星空下，一片烟火……》）因为享受着黑夜的宁静，才有了载歌载舞，只有对宁静的虔诚，才有对故乡深深的追忆。“她疲惫，她无力，她开始忘记细节，是生怕握不住岁月的手/伸手或挥手，想着牵手或手拉手”（《手的陈述》）很温暖的陈述，如叙家常一般带着读者从平静的岁月里寻找感动，寻找理想生活的答案。
　　“激情随着指尖狂野，突然的停顿，这很重要/他在思索，并引诱你思索”（《键盘上的舞者》）如诗中跌宕的情节，小芹的诗歌也给了我们思考，与躁动告别的那种思考。夜空安谧而美好，是诗人抬头凝思的好归宿。小芹的诗歌，从异乡城市的夜空随风飘来，飘进家乡每一个淳朴的角落，填补着父老乡亲深邃的眸子，也给予素朴的黄土地一丝丝驿动。这样的“抵达”是轻柔的，只有细心的读者才能领悟，正如松山居士所言，小芹是一位不肆张扬的人，她喜欢“在心底亲近后回味”。正因如此，我们在家乡听得格外真实。
　　然而，夜空美好却又短暂，总有晨曦的来临，这便是生活本真的回归。诗人没有沉醉在自己的曼妙之中不能自拔，晨曦到来的时候，真实的生活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打理，毕竟我们都是现实的人，纠结的、迷离的梦总要结束。“云层又低了，月亮就此闪了/它不能阻挡草籽的发芽，以及过客/归去的身影”（《十面埋伏 中秋篇》）于是，本来掏空的，那个城市的“高楼、霓虹、汽笛以及伸手可摘的云朵”还要放回去，包括诗人自己。

　　2014年11月25日

　　作者简介：陆秀红，男，1982年7月生，安徽六安人，小学教师。有诗歌作品发表于《辽宁青年》《皖西日报》《作家导刊》《中国文学》《大别山诗刊》《贵阳诗词》《鳄城文学》等，并有多篇作品获奖及入选文集。

　　作者：陆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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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初雪

写得好，红上欣赏

岭南笔客

慢慢欣赏，问好陆兄~~！

陆秀红

白衣初雪 发表于 2014-11-27 08:17
写得好，红上欣赏

一点读诗感悟，多谢雪版。

陆秀红

岭南笔客 发表于 2014-11-27 09:00
慢慢欣赏，问好陆兄~~！

问好笔客老哥，祝诗意无限。

夏卿

读过小芹的《我不该在洗衣时读诗》这首诗，印象深刻，生活底蕴深厚、技巧娴熟，能捕捉到生活中的诗意。

小芹

夏卿 发表于 2014-12-9 18:24
读过小芹的《我不该在洗衣时读诗》这首诗，印象深刻，生活底蕴深厚、技巧娴熟，能捕捉到生活中的诗意。

诗歌方面我还要向夏老师学习！

夏卿

小芹 发表于 2014-12-10 21:19
诗歌方面我还要向夏老师学习！

老乡客气了，问好！

纪开芹

前两天读了秀红师弟的评,觉得很中肯,现在再读，又有新的感悟。师姐的诗歌我几乎每首必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