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期同题】胶片与数码时代（外五）——26

雨然

胶片与数码时代（外五）

文/ 雨然

（1）胶片与数码时代

仿佛路过民国五年、一九四九年

八十年代……轮廓已经模糊

灵魂附着的矢量图，以点概面

我路过的，谁的青春正在复活

一棵风中歪斜黄桷树

整个夏天都和它有关

她诗意的年轻的美、复古的美

晾干一件淡青色的旗袍

抹掉鱼尾纹，偏左的小酒窝

让时间真实地陈列在

风尘之中，打铁的人汗流浃背

直到那个角度，不偏不倚

刚好让人类鱼贯而入

从这种纪实方式里，抽出

胶卷、干电池，和一切经历

我们喜欢遗忘不喜欢记忆

我们倾心于万花筒

不亚于尊重色彩和拍摄的姿态和角度

直到记忆再也装不下

每一个动作的失误

就一键删除，或把累赘之物

堆积到房间的死角

这些模拟的数字信号

更逼真，却更容易让我们发现

每一处都不是真实的自己

我们承认自己太过聪明

一定要在黑白之间

徒劳无功地添加更多的像素

我们发现，自己

只是色彩的阵列

而并非真正地摸到时光的走向

我们舍弃了青砖红瓦

在一座纸醉金迷的宫殿

和模棱两可的自己，无法自拔

我们在数码时代成为电的信号

数字，和硬盘垃圾

直到从泛黄的书页里

找到一张融化的底片

（2）自由与不自由

就从这里过去

你是自由的

你用摸爬滚打的方式

你用手当着脚

你用嘴巴当做武器

你是自由的

自由没有相对论

没有谁用枪顶着你

你把笔杆子倒过来

也一样可以写

然而你必须过去

和所有的人类一样

去生老病死

摆脱不了地心引力

你选择长途跋涉

或者湖海泛舟

江湖有风有雨

你的内心阴晴不定

谁说你真的自由了

当现实笔直地压将下来

你不动、不怒

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的沉默连自己都听不见

（3）租房

他，不应该扔掉责任

像扔掉手里的矿泉水瓶

让自己的无意，打乱

对一件事物的看法

哪怕是一个疏忽、一次无意

破坏人类的共识

只需要一句话

一个很小的动作

思考不要理性

但必须出自人性

他，以为可以收拾残局

以为把陋习扫地出门

就可以掩盖发生的事实

然而世事往往欲盖弥彰

往往让一些真相

很快地浮出水面

我们可以租赁一切

却不能把责任论斤称两

把自己的过失

附加或波及于别人

（4）空谷

没有人想到

他已经彻底地放空自己

所以，一只鹰

从我们头顶飞过

从遗忘和记忆的空谷

消失。所有的时光

云淡风轻

金钟倒挂的迎客松

它是唯一可以摘取你芳心

又从不失手的人

在这里，只有荒芜

人类意识里的贫瘠

他们不曾拥有的

诗意的绿，和原生态的绿

他宁愿孤芳自赏

也不把任何一句诗歌

戏谑，或者奉承

他宁愿在人们最热闹的时候

独自走开

也绝不会一起酩酊大醉

忘记出生和姓名

他内心只有一块石头

只有一棵生长艰难的草

他对着月光的时候

月光会为他清理

所有颠覆的时光

那些褪色的谎言

他像孩子一样

把瞳孔放大，把双手抱拢

他没有谎称自己虚怀若谷

只是用最大的肚量

装下所有的诋毁和侮辱

他内心澄明

只有一条溪水潺潺

（5）山羊过独木桥

通过去，就是人生

至于哪一种跌倒方式

都很疼。在争议面前

和别人争议，毫无意义

年长的人，你告诉我——

你走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

然而你没有告诉我们

我们走过的是否是你走的桥？

桥下，是万丈深渊

也有狼恶毒的眼神

他们用酒杯、用恶毒和讥讽的言语

恐吓着你，糊弄着你

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是他们不知道

风大了，会闪了舌根

话多了，也让人呕吐

他们无非是想你信奉他的教条

他们无非是玩弄手中的匕首

然后你不得不毫无保留地

交出自己

两只山羊——

一只是昨天的我

一只是今天的我

一只是白天的我

一只是晚上的我

一只太阳下的山羊

一只月亮下的山羊

他们只有合二为一

他们只有亦正亦邪地

和这个世界沟通

他们也只能通过不断地弥补

让双手有了默契

让双脚找到平衡点

他们是得与失的组合

他们是对与错的中和

他们是八卦里的一阴一阳

才找到万物的真谛

而金木火水

这些此消彼长的元素

我们不单要当做教训

也要当做最好的教材

（6）剧本修改谁说了算

有人是出色的演员

有人是天才的剧作家

情节可以假设

角色也可以增加

每一个人都在修改

自己的角色和台词

每一个人都是演员

也同时是剧作家

在出门以前

你一定打磨好的台词

什么样的着装

唇膏不能太红

指甲油不能太阳

裤管一定要遮到鞋跟

你一定一万次

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也一万次

修改了台词和情节

每一出戏都有编剧和演员

宴会、舞会、聚会、游行

这些偌大的舞台上

有人喋喋不休，也有人黯然离场

盘算的人，有自己的算盘

你在每一出戏里

都有每一种不同的喜怒哀乐

只是剧本的修改

没有谁能够说了算

因为，每一个人都在修改自己的剧本

2014.6.26

山野浪人

谢谢您的参与支持，预祝佳绩！

龙海

淳朴的语言，真挚的感情。拜读学习！

↓棋覌⑤步

思维活跃，物象灵动，语言精粹。喜读，预祝小兄弟佳绩！

小芹

细腻丰满的一组！谢谢参赛！预祝取得好成绩！

汤圆

雨然你好，请问那两首作为参赛作品？

汤圆

你好，我将《租房》《空谷》汇总，如有异议请在活动结束前私信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