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工

安徽王化民

小工
文/王一土
师傅在抽烟，坐在脚手架上
半截的烟火，黑亮
闪烁着勤劳者的忧伤
汗水，没有停止过
安全帽，挂在一旁
工作服，很脏，很肮脏
目光，远望着很高的楼房
再来桶灰，干完下班
另一个师傅，在一边叫嚷
瘦小的工人，坎肩
拧出了自己的汗水
忙，拎着一桶水泥递上
卟嗵！另一只空桶，跳到地上
光光！又一个大工，用瓦刀
砍响脚手架上面的泥浆
砖，砖，长眼没有
小工，忙推着小车
到太阳底下，砖头乱响
这么小的孩子，带到工地干嘛
大工坐在脚手架上，嘟囔
师傅，弹出了烟头，竖着拇指
闭着一眼睛，看正了墙
不想读书，后面的罪，够他受的，很长

搅拌机跟前，两个上料的工人
光着自己黑油油的肩膀
烟头，被他们吹得很亮，很亮
比太阳的光明，还强
倒进一斗车石籽，沙子，水泥
一个开始往搅拌机里打水
另一个推开电闸，过去帮忙
砖！砖！还要不要人吃饭了
大工站在跳板上叫嚷！推车
太重，被石籽拦在下班的路上
光膀子的工人，吐掉烟头
一伸手，走你，车子飞快
叮当乱响，一车砖放到跳板上
推着斗车，去装搅拌好的泥浆
小工抽出了压扁的香烟，笑着
一支一支，递到师傅们的手上
眼睛，忍着生活里的第一次眼泪
笑脸上，裂开了阳光的灼伤
看到了外卖员，一身黄色的衣裳2023/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