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对待

姜静玮

平静地对待

夜  戈

从和谐广场到特殊教育学校，看望卫生院上班的友人，他因兢兢业业坐堂上班，把自己坐成了腰椎间盘突出。除此突出之外，他什么也不突出，几十年来默默无闻地在乡镇上班，靠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人。
从和谐广场到特殊教育学校有五六公里之遥，坐公交车很不方便，晚了没有公交车，于是骑摩托车带妻子前往看望，并捎上糯米，到他家蒸糯米饭吃。
将摩托车停放在他家楼盘之下，我与妻子在他家做客。与以往一样，我与他相谈甚欢。贾平凹曾说，经济不行的城市饭馆多，混得差的男人，往往喜欢谈论国家大事。我与他只要相聚，便天南地北地聊国家大事。不一会饭菜做熟。我们上了饭桌，特别相熟的人不拘礼节，我们不喝酒，都深知酒对身体的有害无益。为了助兴，他便和我每人倒了一杯葡萄汁，边聊边饮。
妻子卷不进我们的聊天，她催了几次回家，友人的妻子说，骑摩托来我家这里玩，非常方便，从丰登大道，经九驿大道，就到我家了。路宽，车辆少，红绿灯不多。路虽然远点，来回更节约时间，比从老城区来回要经过六七个红绿灯，感觉近多了。
我们喝完了以葡萄汁代酒的饮料，闲谈了几句，深夜10点，为了不影响他的读书学习的孩子晚上休息时间，我和妻子告辞。
我和妻子骑着摩托车，深夜里，感觉山雨欲来。从特殊教育学校往北的红绿灯处掉头，这九驿大道的路灯，脱贫攻坚以前，路灯辉煌；脱贫攻坚之后，想必是财政透支了，路灯都不亮几年了，黑黢黢的。
沿着漆黑的九驿大道行驶，在红绿灯处掉头后，摩托车的白光劈开一条道路向前行驶。摩托车大灯晃亮了一排排塑料路锥，以及交警的警服，知道交警在查车了。不怕，摩托车手续一应齐全，就连我和妻子都妥妥地带上安全帽，放心大胆地行驶，还怕他们查车不成！
在交警的手势的示意下，我和妻子来到了他们设置的路障里。一个交警便将查酒驾的酒精含量测试仪，递给我吹气。我想，又没有喝酒，吹就吹呗，而且吹得挺认真，很大气。交警让我吹了一口，再吹一口，突然兴奋起来，好像这一晚上的功夫没有收获似的，突然在我这里有了收获。他说，你喝了酒？再吹！妻子说没有喝酒呀？我突然省悟过来，说喝了一杯莆萄汁，压根没有想到是酒。我对妻子说，喝了一杯葡萄汁的。
两名交警叫我拿出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我把所有的证件都拿了出来。他叫我把车推到边上，把车钥匙拔出来交给他。我很平静，照样不慌不忙做了。两名交警把我带上车，独留妻子在原地，他们开车就走。我说警官要带我去哪儿？他们说，到交警队。交警说，你有工作没有？我说有的。交警说，有工作的被查到了酒驾，都说没有工作，都不承认自己有工作。有工作被查到了酒驾就有影响。我说，我喝了一杯葡萄汁，也是酒吗？警官说，就是喝米酒也是酒。我心想，如果我不诚实说假话，有工作的说成没有工作，难道他们查不出来吗？我想他们查车一定存在套路，让人钻营漏洞。我说，不去交警队行吗？在路上不可以处理吗？心想罚一点款给他们，不就了结了吗？开车的交警好像为我有工作一事一副很担忧的样子，感觉他还有同情心。
来到了交警队，我扫了一眼岗位公示栏，两名警官以为我要找熟人帮忙似的，对我示意从一道门进去。我走了进去，两名警官跟着，好像我是走进监狱似的，又好像走进了审判室。交警队的一名交警叫我拿出我的所有证件一一进行拍照，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并叫我站到角落里给我照相。拿出酒精含量测试仪，叫我吹气。现在我不自信了。我吹了好长的气，但不像先前那样用力。一连吹了好几口气，好像没吹出酒精似的。
两名交警，示意我跟他们走。走出门，我拿出了手机，看见我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显示屏上显示出宣传部一名副部长的来电。我请示两名交警，我可以接电话吗？他们说可以。在走向警车的途中，我拔通了宣传部副部长的电话。他说，他发了交警队的队长的电话号码在微信里，叫我赶紧和队长联系。我马上拨通了队长的电话，说明大意。队长说，查车的是哪个中队的？我不知道，上车后便将手机递给与我坐在后座的交警，他不接，示意我递给开车的交警。我说队长的电话，请警官接一下。他迟疑地接了电话。
接过电话后，他对我说，部长和队长说情，就不处罚你了。按规定，酒驾要处罚1000元，扣12分。现处罚你50元或100元，你自己到银行去交。我说太谢谢你们啦！以后我一定吸取这次教训，就是喝一口葡萄汁，也不能开车。
警车开到查车点，交警将我的所有证件交还给我，将摩托车钥匙交给我，连款也不罚了，叫我开走。随后他们又将一名面包车司机带上了警车，开走了。
在雨中，在深夜里，我带上我去交警队的途中，一直在查车点到处打电话求助的妻子，向漆黑的九驿大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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