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模式（组诗）

赵华奎

口罩模式（组诗）
文/赵华奎

◎病句

北风没有过剩的言辞，一遍一遍念着冷
雪是夜里赶考的人
患了夜盲症，只提交出一张白卷给清晨

黑蝙蝠不是字，却被一些口舌生刺的人
嚼成咒语。它们纷纷跌向地面
挣扎的翅膀，卷起一场风暴

于是，暮冬率领着人们迎头阻击
以口罩的方式防御
并有白雪辅佐在侧，献上一个空城计

雪封了一层，城就空了几分
每一串累赘的脚印都是病句，令大地
心惧，隐疼

◎伤雪

另一个二月，并非是有意制造了倒春寒
天上阴云走得极慢
雪下得厚，也透露出一种被人记恨的伤感

街市上，人比叶稀
一米开外，人们彼此看不清口罩里的表情
路也封了。冬青树是那些领你认门的人

另有早起的鸟雀心怀善意，会提醒你
这场雪也染了病
莫带孩子出门，堆一个可爱的雪人

◎观帖记

春风持剪，预谋着解开河流的监禁期
与时间赛跑的人，都在薄冰上练习穿云术
解放每一颗被俘的灵魂

口罩囚困着每个人的情绪
语言是缚不住的，像一群鸟雀，叽叽喳喳
在檐下说破烟火，也说破风云

以几枚词语的名义，给人间春色披上修辞
明显是苍白的
所以你选择在众说纷纭时，噤声

当你从文尾处路过，或许会遇见
一些跟帖的齿印。有的温软，有的涩冷
2020.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