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月圆的故事》

成山石

月圆的故事
夜已经很深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肆意地喷洒着银白色的光芒，安静的时间就在这月色里悄悄地流淌。
这是城区里的一条老路，路的两旁站立着笔直的路灯，昏暗的灯光游荡进皎洁的月光中，已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月光。老江坐在一个四周稍显宽敞的路灯旁，身边停着一辆装满莲蓬的平车。
老江点了根烟，望着天上的圆月。临出家门时，老伴再三叮嘱，马上就到中秋了，莲蓬卖不完也得回家。
老江顺手拿了个绿油油的莲蓬，一个个莲子在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光泽。老江心里想什么时候家里人也能像这莲蓬一样团在一起。想着想着，他便倚着灯杆打起了盹。
大国看了看坐在路灯下睡着的老汉，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酸楚。眼前的老人跟他的父亲很像，前些天他刚把瘫痪的父亲送进养老院，因为母亲中风住院，大国实在腾不开时间照顾父亲。
“老师傅，你这莲子怎么卖？”大国走到老江的平车前问。
老江听到有人要买莲蓬，立马站了起来，笑哈哈地回答：“大兄弟，二块钱一个，你随便挑。”
大国拿了五个莲蓬，付钱时问老江怎么不回家过中秋节？老江笑着说：“这不家里的莲子都熟了，趁着过节得赶快卖，再说孩子们都不在家，人凑不到一起，节过得也没劲。”
“老师傅，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推着平车走这么远不累啊？”大国搭着话。
老江脸上挂着笑，答道：“都习惯了，走到哪里卖到哪里，天当被地当床，圆圆的月亮当电视望。”
离开老江后，大国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晚路遇的老汉让他想到了父亲。母亲中风住院后，瘫痪的父亲吵着要去养老院，他拧不过父亲。大国清楚地记得送父亲去养老院那天，父亲在偷偷地抹眼泪，一个劲地叮嘱大国，让他照顾好母亲。
走到小区的偏僻处，大国鼻子突然一酸，明天就是中秋节，一辈子没分开过的父母，如今母亲躺在医院，父亲住进养老院。想着想着，大国的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人也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
高三晚自习回来的小万被哭声吓了一跳，他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地上哭泣。小万有些害怕，赶紧快步离开。
到家后，小万没敢跟陪读的母亲提刚刚遇到的事，他怕母亲担心。中秋节前，他对母亲说今年中秋就不回家了，最近数学有些下滑，想利用假日复习一下。小万让爸爸过来过中秋节，妈妈告诉他，爸爸中秋节还要上班就不来了。
小万父亲的腿不好，走路有些瘸，在一家汽修厂里打工，干一天给一天钱，母亲没有工作一直租房子陪读照顾小万。虽然相隔不远，但自从过年后，小万就没有看见过爸爸。
刚刚遇到蹲在地上哭泣的男人，令小万心里空落落的，他头脑里一直幻想那个哭泣的男人就是爸爸。
“妈，明天中秋节我想回家。”临睡前，小万突然对母亲说。小万妈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小万听见母亲给父亲打电话说：“老万，明天你儿子说回家过节，你上你班，我就简单烧几个菜，下午还得回来，晚上要上自习。”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光下的城市明暗交织，月光里的故事酸甜苦辣。其实，这些故事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