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金谎言(外四首)

湘西山鬼

纯金谎言
           
纯金谎言，大都裸露在
婚礼殿堂。喜鹊喳喳叫一会儿
便是乌鸦上场

喜鹊与乌鸦的密谋
大都定在有雪的日子
喜鹊省略幸福简史
只留下一抹有毒的月色

而乌鸦借助萧索的灌木
栖身。把最后的虚荣
甩给黑夜

佛说：欲念中的鸟，都不是什么好鸟
就像飞旋在半空中蛾子
结局都在一束光线的引诱下
毅然扑灯……

旧时光声名狼藉

旧时光与新观念势不两立
因此真理在寒风中加速枯萎了
旧时光如此野蛮。我真担心
它把新观念一巴掌拍死

用时光与新观念对决
是骗子们惯用的伎俩
就像用迷信点燃一道鬼符
最后遭殃的却是一只开叫的公鸡

你说：旧时光寿促，不必滥用
我说：新观念久长，是你镜子里的顽敌

其实它们直面历史不分彼此
要么戏谑迷幻现实
要么储蓄噩梦去恐吓未来

貌似危险的措词

使你厌恶的事与日俱增
酷似所有皇帝的体重
集中压在你身上，令你瞬间窒息

而你从来不膜拜专家们使劲放的
响屁。亦不担心
骑着毒蜘蛛去踏雪寻梅的后果

睡在一卷凉席上，你便可自在回味
跌宕的过往。就像大妈们在乱哄哄的广场
跳愈跳愈肥的集体舞蹈

救赎。或许成了广告词里的一个闪念
稍不小心就会染污良知
像极被毒蜘蛛咬伤后的惊恐

曾经的悲凉

别拿俗气来熏我，我在废墟清理
灵魂垃圾。告诉你吧
平庸者不产生灵魂垃圾
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灵魂

他们只擅长在阳光下
咀嚼剩饭。用奸笑在舌尖留白
在衰老的观念里干咳不止

这个阴冷的春天把我的脸冻僵
不知多少次了，我只要往脸上轻轻一敲
就有碎片坠落。甚至可以在黎明
秒撕自己的脸皮

之后我还得去抚慰心地那只
落魄的知更鸟。让每一粒尘埃
都凝聚成响亮惊叹号
彻底赶走——曾经的悲凉

黎明的诱惑是个黑洞
            
黎明的诱惑是个黑洞
深不见底。你对着洞口喊话
就有阴魂不停地向你翻白眼

他们表情阴冷，没有羞愧，没有悲悯
像极遗落在字典外的词，找不到书面解释
又像画在遮羞布的向日葵，缺乏阳光照耀

实在走不动了，他们就啃食
骷髅充饥。在绝望中繁衍复活的契机
体味轮回之外的轮回

最后把欲望膨胀成黑洞里的地瓜
坐等天亮。拒绝向人间道歉
同时取消了那些指鹿为马的葬礼

2019.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