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月亮

王态

文/王态(太仆寺)

①
扎紧网，太阳下山了
再用一次陡峭，用一块像黑石头的词

月亮是红蜘蛛，小和尚找不到山门

②
月亮升上来，山里不点灯
油灯哧哧，烟囱喘不过气

③
三条路指着村子
背后，青山爬满石头
月亮是另一条路，来来往往的事
只要一条扁担

④
土路是牛羊的，像半朝南的山神庙
山里人的土皇帝，常把月牙状的马掌
刻成玉玺，令种子复制种子

⑤
下弦月是笑着的，适合荡秋千
而上弦。更想趴在木头窗棂，想一想

满月像母亲。枕着她而眠，而疗伤

⑥
几只蝴蝶、麻雀
飞出村子，也许会摔到
踢着石子，把月亮磨出窟窿
也许会飞进另一个村落，听另一种方言

⑦
搓背时候，父亲总是往上点儿
哪里是上呃，父亲的脊背像田野

那时月亮是只乳房，我们尚能吃饱

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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