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挚、朴素、干净、悲切、以泪洗心——读柑子的《妹妹》

白衣初雪

柑子发这首诗给我的时候，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很是喜欢。应该说是既心痛，又喜欢。

评这首诗，我想先简单介绍一下背景，这也是和柑子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

柑子来自湖南，在一家工厂打工，工厂偏僻，也不大，就百来人，都是些年轻的孩子。和柑子一个宿舍的三个女孩都比她小，都很单纯，都是初中毕业刚入社会，很多东西都不懂，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担当起“大姐”的责任。

工厂上班很苦，两班倒，计产量算工资。我看到她的车间照片，狭小，封闭，到处都是各种线、机器和产品，为数不多的工人忙碌着，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动作。给人的感觉是，人在车间，也不过同样是一台机器，或者，一个产品。

柑子写这首诗歌，应该是带着悲，带着痛的。应该可以这样想象，早晨下夜班回来的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在宿舍里讨论各种话题，聊各种趣事，她们单纯、活泼、可爱，像一朵朵春天的花。或许是这样的场景，触动了柑子的内心，她想到很多，想到社会，想到她们的未来……柑子是结婚了的，但是，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她遭遇很多不公，很多不测，一直在命运的牢笼中摇晃和挣扎……所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柑子饱含着深情和期望，饱含着疼痛和祈愿写下这首诗歌。

全诗看来，柑子的写作纯粹，简单，不做作。句子朴素，温和、亲切，就像亲人的话语。在这些平实的句子中，又饱含深情和诗意，有爱，有疼，有美感，有来自生活的气息，有对现实的思考和深深的怜悯。语言也非常干净，清新，读着，就像走进春天一样，她的修辞很动人，比如把妹妹们比喻成桃花、梨花、水仙花，比喻成是她的苹果、李子和草莓。妹妹们是花朵，也是令她欢喜令她珍爱令她疼惜的果。

诗的第一章节，简单说明了三个女孩，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但是，都不染头发，讨厌烟味，这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却道出了女孩们的单纯、自然、不染人间尘埃，像洁白的栀子花那般素雅、干净，散发着生命的清香。后面写她们没出出众的文凭，偶尔还会讲粗话，是把她们拉进生活、拉进现实，使人物活灵活现，仿佛就站在面前。还可以深入思考的是：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们只读了初中就出来，是家庭？是生活？是个人？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能够好好读书，谁不愿意好好读呢，谁愿意那么早就出来呢。我深信，一定是某些原因，而且很可能是令这些女孩一提到就难过的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局。这从侧面上反应出女孩的悲伤和无奈，以及在现实面前的无能为力。

诗的第二章节，写的令人心疼。“他们走在一起，就是一个薄薄的春天。” 这“薄”，薄的太美，也太令人心碎。这“薄”，饱含着生命的苍凉感，尤其是这种“春天似的苍凉”，令人对这些女孩子充满着爱和同情。她们太单薄了，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只能把青春日复一日地安放在流水线上，养活这些苦日子。所以，她们一无所有，她们薄的，只是剩下青春一般的桃花、梨花和水仙花。这花朵，美丽，但更令人心疼。不禁想，这是多么无辜的花朵啊，却过早地承受着生活和社会的蹂躏。或许，正因为如此，柑子这位“姐姐”，才会饱含着深情地说：她们是你的苹果、李子和草莓。才是河边洗衣的妹妹，白裙子的妹妹、这是多么深情的爱和呵护啊。柑子，你是用怎样的一颗心来疼惜她们，保护她们。

诗的第三章节，看的就想流泪了。诗人柑子，一定是以泪洗心，才有这样的诗句。读不懂的话，我可以先把东西说实。这些女孩，就是一条干净的河流，而且是，人间最后的干净的河流，因为她们单纯，质朴，清美。而“大海”代指的是现实生活和社会种种困苦、磨难和不幸。如此说明，应该就能明白这章节的包含的意义了。我也觉得，这些女孩，这些不染发，讨厌抽烟，素颜的女孩，真的是人间最美丽的花朵，最干净的花朵。可是，亲爱的柑子，你看不住她们的，就像曾经那么单纯的你，结果也坠入了滚滚红尘……

不多说了，太难过。

最后，唯有说这么一句话：且行且爱，且行且珍惜。

昨天是海子的忌日，想借海子的几句诗歌，送给这些美丽清纯的女孩们：

愿你们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们在尘世获得幸福

同样愿你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附录：

《妹妹》

文/柑子

一个来自广东湛江，一个来自湖南隆回
还有一个来自你所说的北方
他们不染头发，讨厌烟味
她们只有初中文凭，偶尔会讲粗话

她们走在一起，就是一个薄薄的春天
薄得只有桃花、梨花、水仙花
她们走在一起，就是你的苹果、李子和草莓
她们就是你河边洗衣的妹妹，穿白裙子的妹妹

你要看好她们
像看好最后一条干净的河流
看住她们不要注入大海

白衣初雪

柑子的诗歌关注底层和现实生活，有深入的思考，有爱和怜悯的情怀。推上。

阿政

诚如白衣版版所说，很干净的诗句，却带给人痛心的感觉，欣赏这种风格。

汤圆

把背景和诗放在一起就好理解多了
我单是看到诗歌时觉得三个女孩的形象都那么鲜活，青春的气息逼人

白衣初雪

汤圆 发表于 2014-3-27 19:35
把背景和诗放在一起就好理解多了
我单是看到诗歌时觉得三个女孩的形象都那么鲜活，青春的气息逼人

谢谢来读，问好

白衣初雪

阿政 发表于 2014-3-27 18:09
诚如白衣版版所说，很干净的诗句，却带给人痛心的感觉，欣赏这种风格。

是的，让人痛心。

刘光荣

评得细致入微:handshake

小芹

我看到的好像是“出众的文凭”，误解了:L

白衣初雪

小芹 发表于 2014-4-2 00:09
我看到的好像是“出众的文凭”，误解了

笔误，是初中文凭。

小芹

白衣初雪 发表于 2014-4-2 08:49
笔误，是初中文凭。

已修改！:victory:

白衣初雪

刘光荣 发表于 2014-3-31 23:08
评得细致入微

感谢光荣兄，问好

刘光荣

白衣初雪 发表于 2014-4-3 08:18
感谢光荣兄，问好

问好初雪版主:handsh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