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患

山茶花

天灾不可挡，天灾是上天的旨意；水患不可掩，水患是夜雨的愤怒；我相信，上天一定闭上了眼睛，或者睡得太沉，又或者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一夜骤雨，让土地再也无处安放肆虐的水流！

就在昨天还有以前，土地曾经那样焦渴，庄稼耷拉着快要失去意识的脑袋，怀念一滴雨水的甘甜；骄阳用威严的热，掌控着地上的一切，它要在立秋之前，获得足够多的臣服。

习惯于磨难的人们，心中还藏着祖先留下的最后一丝聪明，关于臣服或抵抗，在夜雨到来之前摇摆不定；世间所有的坏，包括人们内心深处的，暂时安定下来，瞪着眼睛看风起云涌。

突降的雨搅乱了夜的安静，凉凉的雨滴奔跑在柏油路上，跳跃在庄稼和草丛里；至于不慎跌进水井的，传出沉闷的呼吸，它们再也没有办法接近村庄、接近躲入房子里的人。

我没有躲进屋子，我身上早已落满了尘埃；我在狂野的雨幕里，看水滴的汇聚，水流的汇合；渐渐地，一条条明亮的水蛇蜿蜒而来，奔向我，在我面前化作一条巨莽！

深夜，闷雷滚动，远处的闪电露出尖利的獠牙；我开始害怕，没有北斗的指引，我找不到方向；
折转回家的时候，我还听见河水已经咆哮，那些野草、树木、庄稼奄奄一息。

整整一个晚上过去，没有人记得全部的过程；阳光下浊水浸过的痕迹鲜明，几条没有跃过马路的鲤鱼，在挣扎的时候落入小孩子的手里；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们说：这几条鱼真傻！

和昨天相比，空气变得凉爽，好像一切都变得新鲜起来，到处都是水；倒掉的房子还堆在水面上，鸟儿们已重新站在树枝上啁嘛；疏浚的工作有条不紊，对于这一次灾难，能否打开久远的记忆，我模棱两可。

杨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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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

杨祥军 发表于 2018-8-22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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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首版阅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