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组)

赵华奎

八月(组诗)
文/赵华奎

◇立秋辞

穿过炉膛之后，仍没能添几笔凉意
这风，分明就是一个叛逆的孩子
在广袤的原野上，肆意涂画自己的青春期

跨越门槛的时间，哪里想过划分
身体的界线，就暂歇于一句谚语的中音部
听它向你描述，秋天是只老虎

热词泛滥，自太阳的口中吐出
又被池水收回。收不回的鸡鸣犬吠
翻过颓废的土墙，飞向田地，瞬间消失

收不回的话语，收不回的脚印
紧跟着那些黑皮肤的人
辞别夏日，一步一步，向秋天深处行进

◇八月的一个午后

我习惯以第三人称叙述
所见到的人、事和物
他，餐间喝了二两酒，倚在门槛处午休
她，眯眼，轻摇着蒲扇
驱离太阳过于热情的问候
它，误入土灶台
在接近凝滞的光阴里，慢慢地走

八月的一个午后
我的乡村像患了偏头痛，抚额，苦守
他是庄稼们深刻在脑海间的父亲
她是被清淡的生活挤皱了的母亲
它是一只迷了路的七星瓢虫

只有我，拿一根青谷秸
不停唤醒它的记忆，拨乱
这一汪时间的死水

◇士兵对八月的阅读

缅怀历史，和历史中矗立的英雄
宜择静处，肃立默诵，或独坐翻书
阅读九十一年前的硝火
将枪声送达耳鼓
惊醒体内埋伏的神经和骨头

八月的旗帜，高举更艳的红
巡视千里沙场，万顶营帐
渲泻野性之火
我听见，每一条血流都在暗涌
每一句口令，都是一串沸腾的音符

我听见，十二响军号
为每个相同颜色的日子，接力排序
我看见，无数个士兵披上战斗着装
卧倒、匍匐、跃进，青春亦似火闪光

我所想到的、听到的、看到的
都在八月的季风里，穿行或翻舞
无论采取什么姿势和节奏
都是一支波涛汹涌的战歌
2018.08.07

腾起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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