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ble=98%][tr][td]关于明诗郭万金
内容提要 错误的文化定位导致了明诗文学生态的不适,作为唐诗盆景的明诗成为文学史中分量最轻的遗产。通过对明诗与明诗学研究中几个问题的思考,本文指出,作为正统文体的明诗堪为明代思想文化、文人心路之实录,有着深刻的文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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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千年的中国古代史中,所谓的“夷夏之争”竟也如同中华传统文化一般地源远流长,从某种程度上讲,中华文化正是在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冲突中逐步成长与成熟的,每一次夷夏文明的撞击总会带来文化的进一步成熟。元帝国的历史虽不足百年,但作为第一次征服全国的异族统治朝代却造就了无以伦比的文明撞击,二百七十余年的明王朝则是中国古代史上最后一个由汉人建立的全国性政权。如果我们跳出史实的线性叙述,采取一种高度理性思辨与历史站立的姿态,以中国文化发展的宏观角度来俯视这段历史,即可发现,与汉、唐帝国所不同是,明王朝缺乏像秦、隋一样的短暂王朝作为过渡,异族征服的破坏性影响虽不曾中断中国文化的连续发展,但却需要有一个过渡作为消化、整理的阶段,然而历史却不曾给予朱明王朝这样的机会,明王朝本该扮演的是一个像秦、隋一样的过渡角色,但是已然存在了的近两千年的封建文化积淀,在驱逐异族、[b]恢复[/b]正统的心理驱动下,提早成熟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这种早熟使得明帝国没有成为像秦、隋一样的短暂过渡,尽管有明一代的君王多不成器,但这个帝国仍然延续了近三百年,这当然和成熟的封建制度有着极深的渊源。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早熟只能是制度层面上的成熟[font=Times New Roman] [/font]①[font=Times New Roman] [/font],真正文化层面的成熟要等到下一个朝代来完成,所以我们在中国文化史上看到的传统文化集大成者不是朱明而是满清。制度的成熟与文化的晚熟[font=Times New Roman] [/font]②[font=Times New Roman] [/font]成为明代文化背后的深层矛盾,影响着整个明代社会的方方面面,文学自然也在其中,诗歌也不例外。作者: 方子雨 时间: 2011-3-12 16:30
一 文化视野下的明诗定位
有明一代,煌煌三百年,清初朱彝尊的《明诗综》收录诗家三千四百余人,清末民初陈田的《明诗纪事》所录诗家已近四千,远逾《全唐诗》的二千三百余家,工程浩大的《全明诗》至今仍未告罄,明诗的数量恐怕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华夏素有诗国之称,诗歌是传统文学中无可争议的正宗领袖,逐夷复夏的明王朝,理应在诗歌的天地中显示出它的力量,最起码也应该在文学史中占有一席之地,但事实却非如此。鲁迅先生言:“我以为一切好诗,到唐已被做完,此后倘非能翻出如来掌心之‘齐天大圣’,大可不必动手”。钱钟书先生亦称:“有唐诗做榜样是宋人的不幸。” ③ 其实,唐诗何止是宋人的不幸,更是元、明、清诗的不幸,而不幸的宋诗又成为元、明、清诗的不幸。闻一多先生说:“诗的发展到北宋实际也就完了,南宋的诗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只觉得明清两代关于诗的那许多运动和争论,无非重新证实一遍挣扎的徒劳与无益而已。”中国古典诗歌成于唐,备于宋,结于清,元、明两代身处完备与总结间的过渡阶段,欲创新而不能,思集成而不足,实是尴尬。故而,在中国诗史中,元明两代之诗是最缺乏独立品格的,经常扮演着各代诗歌的陪衬和比较角色。钱钟书先生在给宋诗定位时,便曾将它们拿来作陪,“整个说来,宋诗的成就在元诗、明诗之上,也超过了清诗。我们可以夸奖这个成就,但是无须夸张、夸大它。” ④ 在“夸奖”而不“夸张、夸大”的冷静中,通过一个举重若轻的“也”字,钱先生厘定了宋,清,元,明的诗史座次,而这一公允的慧眼识度亦裁定了明诗(包括元诗)在中国文学史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