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青春》第九十二回：一失足成千古恨

山野浪人

《血色青春》第九十二回：一失足成千古恨

作者：山野浪人

于淼每天上班时都要从家里穿过一条繁华街市然后去公交车站，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要走十几分钟。
以前她很少在意这条街市，除非想买什么东西时才会偶尔简单地逛一下。这天早晨她像往常一样从这里路过，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东方吗？于淼抬眼看了一下东方所在的地方，“凌阳服装店”，她不由得想到了两个人：司马凌瑶和她的哥哥郑阳，难道这就是郑阳的服装店？东方就在这里打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郑阳的服装店就在自己家门口啊？
于淼当时看到东方正在店门口打扫卫生，本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可又怕耽误了公交车。既然知道东方是在这里上班，那也不在乎早晚，等有时间再说吧。于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转身走了。
当晚下班后，于淼走到这里看到“凌阳服装店”的灯亮着，她忽然想进去看一下。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几样水果，于淼拎着口袋朝服装店走去。刚到门口就听东方在小声说着：“挣，使劲挣，等我弄点儿汽油给你点着再叫你挣……”
“东方，在跟谁说话呢？”于淼觉得东方的话有些怪怪的，她先打了声招呼。
东方梦菡猛地惊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于淼，不觉有些诧异：“啊？于姐，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于淼把手里拿的水果递给了她：“接着，给你买的。”
东方更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淼怎么会专门过来看自己？是受人之托？
“愣着干嘛？接着啊。”于淼笑呵呵地对她说。
东方像刚睡醒一样木讷地接过了那些水果：“于姐，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啊？干嘛买这么多水果啊？”
“也不算是特意来的，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每天上班我都要路过这里，今天早晨无意间看到了你，所以下班后就过来了。”
“啊？于姐，你家在这跟前啊？这可真是太巧了。你看你，来就来呗，给我买水果干嘛？这多不好意思啊……”
于淼莞尔一笑说：“因为大家都是朋友，包括你的老板，所以买了点儿水果，这没什么。对了，你可以留点儿给你老板，也算是礼数，嘻嘻。”
东方这会儿看上去显得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她也面带微笑地说：“是啊，我肯定要给郑老板留的，我在这里暂时打工，他各方面对我很照顾的，我从心里感谢他，他人真好。”
于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东方，这个服装店不进来还真不知道，面积不小啊，我看这里面的各种服装也不是一般那种，感觉都挺上档次的，真不错。”
“是的，刚来的时候我也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服装卖店，仔细看了之后才知道，这几乎就是服装精品店，而且特别宽大敞亮，确实很有档次。对了于姐，以后你要是想买什么衣服可以到这里来看看，我会和郑老板说给你优惠的，放心。”
于淼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那好啊，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哈。东方，怎么样，现在还习惯吗？”
东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呆的地方然后回道：“还好，这里不是很忙，闲暇时间还是有的。不忙时我就看看书补习一下功课，希望下次别考砸了。”
“到时候你是不是得回老家考试？”
东方点头说：“是的，国家有些省市允许异地高考，但我这种情况必须得回家乡参加高考才行。”
说到这里，于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东方，眼下离今年的高考可不远了，我还没弄明白，你是今年重考还是明年啊？”
“明年。我会在这里安心打工一年，这样复习的时间也长一些，另外我也可以多攒点儿钱，不想给家里增添太多的负担。”
“哦，这样也好。行，我没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下班还没回家呢，你在这儿多用功，也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的哈，我先回去了。对了，代我向你的老板问好，他不是司马的哥哥吗？”
“一定一定，于姐，有空常来哈……”
东方非常客气地往外送着于淼，刚出门口，迎面正碰上了郑阳。东方赶紧和郑阳打招呼：“老板，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回来和你打个招呼，我还得马上走，还有别的事。东方，你自己把握，要是客流不多的话你就早些闭店吧，早点儿回去休息。”
东方点头答应。
于淼看了郑阳一眼后和东方摆了摆手走了。往回走的路上，她的思维影像里忽然闪过郑阳一个镜头，虽然那只是一瞬间，但它毕竟出现了，于淼低着头浅浅地笑了一下，那种感觉十分微妙。
可接下来她忽然又想起一码事，自己刚到店门口时东方说要拿汽油点火，于淼登时站住了，汽油？点火？这……这是什么意思？东方她要干什么？怎么会无端冒出这种话呢？于淼的心不觉得揪了一下，她有些不敢想下去，不会吧？再怎么着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量吧？
郑阳前脚刚走，东方赶紧回到店里把自己鼓捣的东西解决了。她在心里暗暗清醒道：亏了没被发现，不然被别人看到会成什么样子？她一边收拾一边偷偷地乐着还一边自己嘟囔着：“蹦达，使劲蹦达，我看你能蹦达到什么时候……”
郑阳离开服装店后猛然想起刚才打过照面的那个女孩子，嗯？好似相识又不熟悉，看上去她应该是认识东方，这个女孩子是谁啊？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给人一种具有高贵气质的感觉。他不由得四下张望，哪里还有人影？郑阳傻傻地乐了乐，钻进自己的车里开车走了。
东方收拾好以后又在店里呆了近一个小时。虽然郑阳同意她可以早些闭店休息，但东方还是有些舍不得。人家老板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说也得为人家多卖点儿力气啊。别说，郑阳走了之后她还真就卖出了两套服装，收了款之后她心里也是特别高兴。
没有顾客时东方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看书，见天色确实不早了，她才恋恋不舍地关了店门。
回到住处，东方简单做了点儿饭吃，然后倚在床上继续看书。刚看了不大一会儿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原来是关志刚！
自从两个人先后离开学校，东方一次也没找过他，有意思的是关志刚居然也一次没打扰过东方，他们俩之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彼此互不相识一样。此刻这个电话还是关志刚第一回打给她，想了一会儿，东方把电话放下了，没接。
又过了一会儿，关志刚再次打了过来。东方犹豫了一下后，硬着头皮接了：“关校长，你好。你怎么还找我？有事吗？”
“亲爱的，什么叫有事吗？我不能找你啊？”
今非昔比，今天再听到“亲爱的”这三个字时，东方从心里往外反感：“如果有话说请叫我的名字，没事就挂了，我要休息了。”
“喂，别挂，行，叫名字。东方，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变化这么快？难道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没有感情吗？”
东方喘了一口粗气朝天花板上翻了翻白眼儿回道：“有，但那是昨天，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那些事了好吗？”
“你这叫什么话？怎么能说是过去了？东方，我可是堂堂的大学教授，博导，副校长，因为你，我这一切都没了，你轻松一句过去了就把我打发啦？说得也太容易了吧？我损失惨重，惨不忍睹，找谁去？”
闻听对方这番话，东方把嘴唇一咬说：“关校长，请你搞清楚些！要说损失，我东方不比你少！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为你流了产，我也被学校开除了，现在是无家可归没有着落，我又找谁去？不错，我承认你在我身上花了一些钱，可我对你的付出也不轻吧？我们俩的事没有谁是损失者，我们都是咎由自取，活该！”
“什么？活该？你再说一遍，我想知道怎么个活该法！”
“关校长，你不觉得你有些狗急跳墙吗？离开学校以后我没有责怪你，也不想责怪你，我只想好好反思我自己，我得承认我很愚蠢，走了一步绝对不该走的臭棋。这个教训太深刻了，它几乎就是血的代价，我会记住一辈子的！你呢？关校长，难道你就不该也检讨一下自己吗？我没说你骗了我什么，有些事情也是我愿意的，但你真的就没有错吗？自己冷静好好想想吧……”
不等东方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的关志刚开始吼了：“东方，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彻底决裂是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老子这辈子霸占你到底，你就……”
东方啪地一下子挂断了电话，随后把关志刚拉进了黑名单。她把手机朝一旁一扔，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窗外，春寒料峭，百花虽已在路上，但北风还在张牙舞爪地呼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