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青春》第六十九回：此般真情有几多

山野浪人

《血色青春》第六十九回：此般真情有几多

作者：山野浪人

出了学校大门口，皇甫静枫眨了眨眼对胡立说：“胡哥，我觉得天下所有巧事都被咱们撞上了，欧阳居然还有个双胞胎妹妹，真是羡慕人。”
胡立没回答她，他似乎在想别的。
司马凌瑶接着也说：“她妹妹这样不是要影响到学业了吗？这姐妹俩的命我觉得都够苦的，唉，天灾人祸，真是说不清了。”
“胡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皇甫静枫用手推了胡立一下问道。
胡立对着天空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疯子，你小子接下来可怎么办哪！”
一个梨花煮云梦，一个乌笛芭蕉声，一个天水浸朱砂，一个霞河浣孤影。从出事当天起，慕容峰在欧阳听雪的病床边已经足足守候了九天九夜，困了他就趴病床边的小桌上眯一下。从出事的第三天开始，于淼就没间断过给他送饭，虽然慕容舟夫妇也送饭过来，但于淼就像没看到一样，一日三餐照送不误。但慕容峰根本就没吃上几口，他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能对于淼说出来。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美丽的天空把大地雪纱披在身上，用另一个世界的语言编织着远山近水的旖旎。
于淼给欧阳听雪换过吊瓶以后轻声对慕容峰说：“小峰，听我一句劝，首先你要把自己照顾好，相信我，你的坚强会传递给她的，她一定感知得到！”
说完这句话，于淼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不等慕容峰回话，她急忙转身走出了病房。
慕容峰不敢触碰欧阳听雪，他把棉被的一个边儿当作欧阳听雪的手紧紧握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轻说道：“鹿鹿，已经九天过去了，你这一觉睡得时间太长了，醒过来好吗？哪怕你先醒那么一小会儿，好不好？我想和你说说话，说说只有我们俩才能听懂的话，鹿鹿，你好乖的，醒醒好吗？”
欧阳听雪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她是个狠心的女孩儿，任凭他心爱的兔兔已泪如泉涌……
“鹿鹿，你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听话，醒一会儿好不好？你看，过去那些日子我们没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诗歌，我知道你是喜欢诗歌的，你不用说话，只要把眼睛睁开就行，我读诗给你听，鹿鹿，好不好……”
说完，慕容峰用一只颤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鹿鹿，这是我昨天夜里写给你的，我读给你听……我不知道该给这首诗起个什么题目，就叫它《无题》吧。
《无题》
作者：一个叫疯子的人……

这一刻，我躲在月下静静听雪
努力捕捉你留在雪影深处的糜芳
我想在你床边打开心窗，不为红日
只为清风能吹去你隐隐作痛的忧伤……”
慕容峰刚读到这里，查房的两名医生和于淼及另一个护士轻轻推开了病房门，但慕容峰全然不知，还在那里声泪俱下地轻轻读道：

“这一刻，我藏在你的雪里把心剃度
在九天九夜的甬道上长跪不起
一种匍匐痛了三千弱水，不为倾诉
只为你能醒来，给我一滴浴火重生的泪光

这一刻，我手执天火为你烹茶
在我们熟悉的小屋里挂一串铃铛
我们坐在那个摇椅上亲吻，不为夜色
只为我的天涯能走进你海角的梦乡

这一刻，我坐在病床前祈祷上苍
让它赐给你生命最顽强的力量
我好想挽住天边那颗流星，不为跋涉
只为窗前能够把你抱紧，同看月光

…………”
慕容峰读不下去了，他用尽全部力气把写着诗歌的那张纸攥在手里，一头趴在病床上呜咽起来。
医生和护士没进来，四个人默默地退了出去。出了病房，于淼捂着脸一个人跑开了，其中一位医生眼里含着泪水对另一位医生说：“我实在见不得这种场面，刺心的痛，一会儿还是你进去看看吧……”
没人知道时间都是怎么过去的，傍晚时分，慕容舟夫妇，欧阳雨沐夫妇，胡立，皇甫静枫，司马凌瑶，加上欧阳听雪的妹妹欧阳玉兰，这些人一起来到了医院。
经过众人的一再劝解，慕容峰才答应了把今晚的接力棒暂时交给欧阳玉兰。大家和医生沟通过以后，只把欧阳玉兰一个人留在了医院，其余人全部离开了。
当病房里只剩下欧阳玉兰一人时，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姐姐，玉兰的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慢慢蹲在姐姐跟前，两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姐姐的手背，嘴里小声说：“你这个笨蛋，懦夫，你和我的仗还没打完，你干嘛要后退？睁开眼，睁开眼和我继续打啊，你个熊包，笨蛋……”
说着说着，玉兰低下头悲泣起来。哭了一阵子，她发现自己的脚前有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拣起来抻开一看原来是一首诗，上面的字迹非常潦草，而且还有一些水印……
离开医院以后，胡立他们三个人与其他人打了招呼离开了。那两家父母和慕容峰一道打了两辆出租车回到了慕容峰家里。
两拨人各自分开后，皇甫静枫想回学校寝室睡一觉，结果胡立又被司马凌瑶“绑架”到了黑石庄园。
老地方，小图书馆，胡立坐下后，司马凌瑶喊来了一位服务员。她让服务员去后厨安排一顿晚饭，这次既没有山珍也没有海味，主食米饭，再做一个酸菜猪肉炖粉条就行了，服务员答应后走了。
直到这时，胡立才想起问道：“司马，你第一次带我到这里吃什么青春，那时候我被你完全蒙蔽了。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地方是你的贼窝，你在这里如履平地，牛大了。哎，能把底细交代一下吗？”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贼窝？找抽吧你？你信不信我随便找个服务员就能把你的狐狸尾巴给剁去？切，不知死活。”
胡立根本就不生气，他心里明白的很，眼前这个女孩子要不是这么说话的话，那她就不是司马凌瑶了。
“行，看来你也不愿向我交代，那咱就不说这些了。司马，疯子的事儿不好办呀，你估摸一下，疯子和欧阳最终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司马凌瑶一边叹着气一边说：“唉，别说是他们俩，就连我都跟着完蛋了。”
胡立瞪了瞪眼不解地问道：“你？你跟着完了？莫名其妙，有你什么事儿？”
“胡哥，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怎么不完了？欧阳这一出意外，等于把我轰下了舞台，我的节目到此结束，这不是完蛋是什么？”
“哎，我对迷宫不感兴趣，有话你照直了说行不？”
“行啊，”司马凌瑶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接着说：“我是明人不做暗事，尤其对你胡哥，我几乎就没隐瞒过什么……哦，我指的是情感方面哈。
你最清楚，我一直想追那个疯子，想把他从欧阳手里抢过来，可做梦都没想到欧阳会出这种意外。如果是在和平时期，我是输是赢都很难说，但到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啥也别说，我输了，而且我也认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疯子有半点儿非分之想，权当我真的多了这么个哥哥。”
“哦？司马，你转变的也够快的啊，呵呵。”
“你不用呵呵，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靠不住的人，一个善变的人？其实你想错了。
胡哥，疯子在我心里一直是个不倒的偶像，你也知道我对他的崇拜程度。你不妨仔细想想看，现在欧阳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依疯子的品行和操守，他会离开欧阳吗？不会，绝对不会！看人家欧阳重伤到这个份上，甚至可能是个植物人，以此为借口甩了人家，疯子绝干不出这种事来！
我敢断定，不管欧阳将来是否会好转，是否会醒过来，现在在疯子心里，欧阳已经不再是他的恋人，而是爱人，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