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青春》第六十三回：血色黄昏的梦呓

山野浪人

《血色青春》第六十三回：血色黄昏的梦呓

作者：山野浪人

胡立和司马凌瑶二人赶到机场正好是下午13时整。司马凌瑶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对胡立说：“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我们等着吧。”
初七正值返程高峰，机场内外人头攒动，候机大厅里显得有些拥挤。司马凌瑶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拉住胡立的手，领着他到了相对人少的一处拐角。
从打大家相识那天起，胡立和司马凌瑶就没少斗嘴，但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现在这一拉手，司马凌瑶没想别的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胡立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比正常情况下快了那么一点点。司马凌瑶的小手很柔软，很细腻，这种柔软和细腻给了胡立一种别样的体味。
“你看，这就是过年的好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各路大神短暂相聚后还要各奔西东，真是受罪。”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司马凌瑶似乎来了感慨。
“中国的年味儿很特殊，这在世界上也是独一无二的，也算是中国特色之一吧。”胡立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在偷偷地咂巴刚才的滋味。
“哎，胡哥，疯子从医院跑回家，他没去拆线啊？”
胡立这个气啊，疯子疯子，你满脑袋就知道疯子！“拆完了，初四那天是于姐到他家接的他，拆完线又把他押送了回去。”
又是于淼，讨厌死了！“哎，我怎么感觉这位于姐对疯子好像也有点儿意思呢？她不但为疯子献了血，还主动给疯子买好吃的，疯子打吊瓶吃药都是她在关照，而且她看疯子的眼神儿都和别人不一样，不会是心里有猫腻吧？”
胡立把眼珠子一立，没好气儿地回了她一句：“你管得着吗？醒醒行不？”
司马凌瑶刚要发作，忽然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她好像盯上了离他们并不远的一个人：“胡哥，你看，那是谁？”
顺着司马凌瑶手指的方向一看，胡立也吃惊起来，是他？关志刚？他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司马，他会不会是来送东方的？”
“我感觉应该是，不然他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咦？过年不回家，这个时候却要回去了，这是为什么？是不是东方家里有什么急事了？”
眨眼的功夫，关志刚便消失在人群中。胡立和司马凌瑶都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如果是东方梦菡回家了，那她家里肯定有事。
“司马，这两天东方和你有啥联系吗？”
“她和我联系？得了吧，她心里说不上有多恨我呢，怎么可能和我联系？”
胡立停顿了一下说：“你得改。”
司马凌瑶以为他还有话说，没了？就三个字？她看着胡立问道：“什么我得改？”
“司马，你有些地方真的需要改变一下。人与人之间相处，包容性很重要，我们对所有人都应该有一颗包容之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处世方式，不能要求别人时时事事都得合乎我们的个人意愿，这不可能。
我不知道你读没读过曾国藩家书，以后有时间你读一下，这老头儿的治国治家理念和许多处世哲学非常精辟。他有一幅对联是这么写的：泰山之高，以其不弃粪壤；沧海之大，以其不拒浊流。司马，听懂没有？仔细品品看。”
司马凌瑶不知是在品味胡立的这些话还是在琢磨她眼前这个人，弯弯的睫眉忽闪着晶莹，就这么看着胡立一句话也没说。过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忽然举起小拳头对着胡立的前胸就是一拳，这一拳打过去她自己搞不懂是什么意思，胡立同样搞不懂，这是以拳代语？代啥语？
两个人正在各自的肚子里划圈玩儿呢，大厅的广播响了起来，欧阳听雪乘坐的航班正在机场徐徐降落。
这次换了角色，胡立抓起她的小手就往出口处走去，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开口，但面部表情却多多少少显露出一副小鸟依人的俏模样。
隔着大老远，欧阳听雪就看到了司马凌瑶和胡立两个人，她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走过通道来到他们面前时，还没等欧阳听雪表示感谢，司马凌瑶忽然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胡立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高兴，欧阳听雪心中原有的芥蒂这一刻也消失殆尽，但他俩都没有留意，此刻的司马凌瑶眼里正默默地噙着两朵泪花。她好希望这两朵泪花能够在这个寒冬里绽放，一朵送给大家，一朵留给自己……
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回到学校，进了寝室才知道，东方梦菡确实走了。
分开的日子并不长，可这时候几个人再度相见，居然像久别的故人一样亲切。由于这是人家女孩子的寝室，胡立觉得不宜久留，有说有笑过了近半个小时后他告诉欧阳听雪，慕容峰正在家里等着她呢。
“欧阳，我跟胡哥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不归我们管了哈。你休息一下，然后提早过去吧，别让你那只兔子等得太久。对了，今晚我也回来，东方走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你和兔子的节目结束后给我来个电话，我……我跟胡哥去接你。”
胡立准备起身告辞了，但司马凌瑶没让他回自己的寝室，而是让他陪着自己去黑石庄园。胡立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惟命是从地跟着她走出了校园。路边，他们俩在等出租车，这时，司马凌瑶忽然又一把抓住了胡立的手：“胡哥，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怎么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不舒服。”
胡立也感觉到了，他觉得司马凌瑶攥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她这是怎么了？
“司马，也许我说的不对，说错了你又要生气了。你是不是因为欧阳回来了心里有那么点儿别扭？”
“不是，这种感觉好像并不是……哎呀，我也说不清，你看，这怎么心跳还觉得快了呢？咋回事？”
胡立的一只手在她的手里，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她没有拒绝，目光却十分异样。没有语言，因为此时的胡立不知道她怎么了，也没法儿开口。算了，等到了黑石庄园再说吧。
屋子里只剩下欧阳听雪一个人了，她满面春风地收拾着东西，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里装着父母给慕容峰的父亲捎的云南普洱茶，给慕容峰母亲捎的扎染布，还有云南著名的宣威火腿，鲜花饼，杨梅，普洱咖啡，粑粑卷，在家里做好的红烧鸡枞，还有两只宜良烤鸭等等。就这些她还嫌不够，恨不能把云南所有好吃的都搬到大连让她的兔兔美美地享受一番。
女儿初次到人家，又正好赶上慕容峰受了伤，欧阳雨沐和斯蒂芬.艾丽夫妇二人让女儿捎了一万块钱给慕容峰的父母，欧阳听雪想想心里就觉得很美。
一切收拾停当后，欧阳听雪拿起手机拨通了慕容峰的电话，电话里慕容峰告诉她打车到什么地方，到了地方他会亲自接她。欧阳听雪一一记下后拉起行李箱走出了校园。
一路上，欧阳听雪显得特别的兴奋，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兔兔了，渴望，激动，所有的喜悦都情不自禁地挂在了那张鲜花一样灿烂的脸庞。
坐在车里她开始想，兔兔的爸妈会喜欢我吗？他们对我是否会表现出很隆重的那种热情？想着想着不由得记起兔兔曾经和她提到的“大连媳妇儿”那句话，这不是梦吧？难道自己真的会做大连的媳妇儿？
路面上积雪很多，司机的车速不是很快，他要保证安全，哪里会知晓坐在车里这位姑娘的急迫心情？天上有云，但那些浮云依旧挡不住临近黄昏的那种美。欧阳开始设计起来，见到兔兔以后一定要先拥抱他一下，就算是两位老人在场也得拥抱，至于亲吻……嘿嘿，当着老人的面这个不能有。不过机会总是有的，自己一定要把最香甜的吻交给那只兔子。
数一数也是好多天没在一起了，一个天涯，一个海角，时间过得真慢。唉，这个星球干嘛要有地平线啊？如果没有那道距离弧线该有多好。兔兔，马上就要见到你了，你个坏蛋，此时此刻有想我吗……
轰！咔嚓！咕咚咚……欧阳正在聚精会神做着自己那个甜蜜的梦，对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与她乘坐的出租车迎头相撞，出租车躲闪不及被大货车撞翻后打着滚儿掀上了人行道。霎时，欧阳听雪失去了所有知觉，马路上，一只行李箱飞了出去，箱子里所有的东西像雪花一样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