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挺松的诗——417

高山松

黄挺松的诗——417

不耻之心

未知的飞鸟，消失于
未知的何处
天空浩大。而飞鸟的翅膀
为何日见稀少

此刻的夜空，多少自恋的
繁花，即将在我们醒来之前
正在失落。空空的枝头

等待着：黎明的辨认和
更多的不耻之花
重新开放。它有不耻之心

无以为握

喂食我们的碗具，洗净
总是会重新归整到碗橱里
用以洁面和洁身的毛巾，拧干
又已叠齐和挂放在架子上

我们总是无以为握。而内衣
贴身。她絮语于白天乃至夜晚
絮语于我们有病或无病
不知是否空虚或劳累的身体

内衣换来换去。而身体失聪
让我们保守着温度、冷静和
似乎必要和持续的遮蔽

松树的眼睛

在我每每黄昏时分散步而入
这片松林幽幽的余光里，它们
嘱望的天际，多少飞鸟未归

而在不远的河堤，多少
悬而未决的人，等待一只
松木凳子安抚和鼓励他们
行止不定的焦灼或者悲欣

而松树成长的神情送出着
更多的轿子和棺椁。多少生死
还在探询着茫茫无涯的前程

鸟巢即景

当落木间一只鸟巢显落
让飞鸟们拥以为家的天空
突然浩大。特别是斑鸠、乌鸫
或者小巧的绣眉迅疾往返的

黄昏时分。呵人生恍惚
鸟儿抵此的来路不弱于我的
苍茫：衔枝，衔草，衔泥为筑
犹见枝繁叶茂间忽有翅膀穿梭

彼时是什么遮蔽了我的知觉
提心吊胆的鸟巢尚能固守
这半空风云。而轻流的时光
总是让我居无定所一走即失

我们不能说

别处的树叶一样。夜莺之唤一样
我们听从桉树叶轻重不停的摩擦
这些语言总以新鲜成分讲述我们
我们不能说：我们已转达了世界

是光或暗，我们总能抓住一部分
但晶状体眼球被它们反复构置中
我们不能说：如三叶草的闪动和
此在的静物的波谱没有析出我们

我们向镜子走去。湖水也是镜子
我们不一的身体得以不断的分解
我们不能说：我们在塑造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