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关山的诗——038

高山松

娄关山的诗——038

诗一‖两种领悟

总把寒冷归于寒冷
就像把未入耳的
梦话，归于未出口的
情话，从耳蜗流落
到梦的褶皱里
——你我间的距离
被一个发涩的冬天打量着

其实，风推着风
何尝不是一种尝试
妄图，企图，贪图
用一种冷打开一种热
从冷漠打开狂热
到狂热打开冷漠
之间，莫可言喻

从你的口中出发
像风吹干了落叶
今晚，迟钝的领悟
来自发涩的舌苔
发涩的眼，发涩的心
想，只与风对唔
谈谈失常的明天

诗二‖爱情

烫了头发，让风窝在头顶
蓬松，打旋，用力张驰出
两片秋色，叠出一支纸花，揉展多褶
又迟迟不肯绽放出
这苍白的雪

街上的警车尖啸
校园里的叶子，落成光斑
落成轻歌，落成遍街的舞步
走过去，那松脆
落入耳朵，像食堂里的变态辣
有种密集的阵痛，又仅限于痒

敞开风衣让风鼓满身体内外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像是山丘？
撒满你的烂漫，角角落落
都是轻柔的起伏不平，为什么？

为什么说谎？为什么口是心非？
像要仿写一句失传的
口诀，练成不坏之身

为什么在酒后？才开始丢盔弃甲，燥热难消
为什么落叶般，决绝飞旋，飞旋入深空
再落在，错误的土地

为什么都要讳莫如深？
做作，放纵，轻于开口
又畏于经年不换的真心
为什么耻于羞耻？
乐于分割，笑和美的疆域
落入时间的棱镜般闪烁光芒，显出歧义的真实性
为什么，你有一树的落叶
还贪恋柔柔的初雪？

诗三‖言语

婴儿
履行着对口舌的约定
与一堵嘘叹夹出直角
对背靠的星球望闻问切

在耳朵和耳朵之间
是两颗星球间的静
在心与口的遗忘里
拉伸出刀劈斧砍的字

绵延
绵言软语铺向悬崖
抚平所有歧义的坡
情感像苹果滚落其上
不过是
——婴儿的缠绵悱恻

出口吐丝
你言语的线条
缝补时间的漏洞
与我眼瞳里深渊的空

未出口的
被沉默之眼摄去
是黄玫瑰前的征侯
凋零出早先丢失的歧义
缄口不言封存肚里的酒

婴儿不言不语
只幸福的哭笑

诗四‖宁静
   ——失落高原

那些河流向着深渊
被生活的重心牵引倒向尘埃

哦雪峰之雪
云影下的沉默之眼
你选择无视
松垮掉了
坚冰与热泪温吞的世俗

2017年，啃食斑驳的草地
牦牛咀嚼掉声音
失语的人变得健忘
揣着颗爆裂的恒星
游走四方来埋葬掉这多余的年份

风对湖泊羞惭的间隙
水定格住一夕的童颜
一圈微飒圈住的真相
一个妄想或一个玩笑
胜于天长日久的牵扯
我捧着风
风里是呼啸的太阳

荒土堆砌的城墙
这星群栖息的圈
寻找失落的家园
最原初的形态其实都是星尘

葬我于河流的源头
愿化作温玉
垂放在失落之人的颈枕
雪，这河流的魂魄飘荡
遗忘再追溯

诗五‖在路上

入夜，星星都逐一熄灭在十月荒野里
零星灰烬却在胸腔中复燃

我曾在九月便燃尽肉体里的燃料
它们是欲望、是激情、是一切有瘾之物

寒露将至，这具空壳又应故乡的召唤
将整个夏天化作一声巨响纳入体内

我体内满载着整个炎夏的躁动向你驶来
如闷雷、如地火、如所有暗流涌动着的澎湃无声

你是我的应许之地，是荒原上的河川，是沙洲中的火海
我在万沙之间向星星折光，只待你一目引燃便能炸作轰隆

你是一个期许、是一个正中央的坐标、是我最终的归属地
我正向你使来——我零度以下的国度！

胡立森

感谢高站长辛苦，致敬！这个大伽忙，我代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