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油菜花开的季节（组诗）——129

刘元明

油菜花开的季节（组诗）

二月 45°倾斜
我从张叶家里出来
她的奶奶牵着弟弟
她的妹妹拉着衣角
站在门前 像几株
参差不齐的油菜

走出村口
一小块油菜地里
葬着她爸爸
这是张叶告诉我的

她把话说得很快
她怕油菜听见了
花就开了

已经走开五步了
她喊了一声
老师 我要回去读书

一朵菜花的距离

过年的时候
油菜已经悄悄起身
三月的某个下午
我在王延武的病床前
不敢伸手 因为我
无法托起他的脖颈

他的脖颈是在过年的时候断的
就像一株被踩断的油菜
他有高高矮矮的三个孩子
如同粉嫩粉嫩的油菜薹

我领着他们去看油菜
他们乞求我分辨哪一株最粗
他们要把最粗的油菜
掐下来 拿回去
接上爸爸的脖颈

守望一朵菜花

放学了
陈海的五个孩子
迟迟不肯回家
五双小手拉着我
拽着我 推着我
一步步把我移向田野

他们让我看打满苞苞的油菜
并且说 不能眨眼
最小的陈好多对我说
老师 看吧 看吧
油菜花一开
妈妈就回来

胡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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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 大别山诗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