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烟枪（小说）

红灯花

作者：红灯花

前言

今晚一瓶西凤酒，我三两，剩下的全到了小丁肚子里。这哥们高了！成了话篓，拉着我双手，声泪俱下，一个劲的唠叨，他肯定有个妹妹，直叹他父亲不是太监，当年是个不安分的主子。


小丁的疑惑，来自于今年春季的一次出行。当时跟着我到浙西山区，寻找盆景原材料，说是他对那地方有点熟悉，可以给我当半个向导。期间在一农家饭店用餐，遇上一位店内服务员女子，我首先惊讶地发现，该女子的五官脸庞，和小丁如出一辙。尤其是眼睛，眼皮子一单一双，两只圆圆杏眼，和他父亲老丁不差分毫。我愣了半天，小丁更是懵了。


回来后，小丁就向我倒唾沫子，说他父亲老丁，当年上山下乡当知青，就是在这一带荒山野岭旮旯地里。听他母亲平时调侃他父亲，就是个风流唐伯虎投胎，这服务员女子，估计是老丁造的孽，撒下的种子，开花结果。被小丁这么一倒腾，我当时也犯了嘀咕，头脑里过电影一样，想起了他父亲老丁的陈芝麻烂事。


（一）初识“花烟枪”


老丁当年以知青身份上山下乡，光荣扎根于浙江西部一山区人民公社。


那时老丁十九岁，是个生龙活虎的楞头青。原本该是哥哥来农村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老丁父亲顾忌大儿子体弱忠厚，而二儿子老丁是个顽皮胚子，街巷子里打架闯祸的活祖宗。安排老二下乡劳动，接受教育，最合适不过了。当初的老丁，也厌倦了小阁楼窄巷子的城市生活，渴望蓝天白云下的农村自由光景。


到了作为知青点的野猪村，老丁觉得处处新鲜好奇，全然没有其他知青的黯然神伤。白天跟着老农民学农活，晚上陪着老猎人进山放枪打猎，这日子比在城里巷子里打架砸玻璃刺激多了。


年轻人精力旺盛，对什么都抱有好奇心。尤其是男孩，对打猎这一古老营生，更是怀有亢奋的神往。年轻好动的老丁，每到夜晚，便跑到山坳坳里的独户金香头家，死磨硬缠的，要跟着他进山夜猎。金香头自然姓金，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猎手，快速转身一扣土铳扳机，能一枪打掉八十步开外的香火头，寨子里人就给他起了个金香头的绰号。


金香头家孤零零的独处村子西头一里之遥，屋前屋后皆是杂树茂密的山峦。金香头家除了金香头外，还有个儿媳妇和三个孙孩。金香头老伴死得早，他拉扯大了唯一的儿子，儿子老大不小时，娶了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当老婆，生了一个男娃。几年后的一次夜猎中，儿子不慎一脚踩空，跌下山崖，一命呜呼，留下老婆又成了可怜的寡妇，这寡妇就是现在的金香头儿媳妇。


金香头儿媳妇姓花，模样虽不随姓如花，但也不至于像当下的凤姐，起码也是比得上芙蓉姐姐这般玉润丰韵的。只是山里人家，女人也有习惯抽烟的，把个身子熏得尽是烟味，一口牙齿也是黑乎乎的，金香头儿媳妇就是如此的一位，真是白白糟蹋了一副杨贵妃的好身胚子。


当年，纸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只有公社干部才抽得起。山里人家，抽的都是自家山地里种植的烟叶子，都是自己切丝，伴酒，晾晒干后，再用自己做的山竹根疙瘩烟杆子，叭嗒叭嗒地一口一口享用。金香头儿媳妇烟瘾老大，平时烟杆子不离手。不过，后来，外人都叫她花烟枪，这牛哄哄的大绰号传遍四方山旮旯，也并不尽是因为她烟瘾大，自然还有其他更主要的缘由。如此细节，待我后面慢慢道来。


老丁第一次见花烟枪，是在生产队花生地里，半队子社员在一起收成熟的花生。期间，不时的有野兔子在花生地里乱窜，老丁和其他知青同伴，便放下手中活计，举着锄头四处追捕，只是搞得气喘吁吁，连兔毛也逮不到一根。在这时刻，只见花烟枪不声不响，不慌不忙的，板着个脸，弯腰拾起身边的拳头大小石块，呼啦一下扔出去，随即手指一点，一声，“嫩瓜蛋们捡去吧”此时，老丁他们便半信半疑的跑过去。哈哈哈，还他娘的真神了！一只野兔直挺挺躺在花生叶杆子旁抽搐，耳根子边上血肉模糊……

（未完待续）

微雨初晓

老师慢慢写，容我细细读，有些细节铺垫开来，有些介绍可以一笔带过，这样子文字就丰润了。谢谢老师的分享，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