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侃诗之——木心的诗歌《从前慢》

忍冬

木心，本名孙璞，字仰中，号牧心，笔名木心。1927年生于浙江桐乡乌镇东栅。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1982年定居纽约。2011年12月21日逝世于故乡乌镇，享年84岁。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画家，在台湾和纽约华人圈被视为深解中国传统文化的精英和传奇人物。出版多部著作。2014年2月14日，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推出《温故》第二辑纪念专号，首次发表木心的《海伯伯》（未完成）、《如是我灯（序）》。

从前慢
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去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忍冬侃言：今天读到木心老人的一首小诗《从前慢》，老人虽已仙逝，但从诗句中仍能感受到老人的情怀，一种对过去传统朴素生活的向往和追忆的情怀。诗歌读来闲适，恬淡，静美而无不深刻，震撼人心。下面就让忍冬君带着你慢慢来读。
       整首诗三节12句，短小简洁。标题是《从前慢》，交代了时间，是从前；交代了生活状态，是慢。“从前慢”，就是相对于“现在快”来说的。现代生活节奏快，什么都快，人们吃快餐，匆忙赶路，来不及欣赏路边花草；快餐式阅读，心灵鸡汤，来不及深阅读，细阅读，去体味文化的深刻内蕴；特别遗憾的是，人们忘记了诚恳地谈心，真心地交流，没有了书信文字的浸润，只有电话，短信，微信等的简短和匆忙。人们丢掉了“慢”，就是丢掉了欣赏，丢掉了交流，丢掉了真诚和美好。
       先看第一节，诗人说，“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 是一句”，这很好懂，说原来人们很诚恳，说话真诚，算数，一诺千金，落字成钉。这是一种自然的人性行为，不欺诈，不诓哄，诚诚恳恳，坦坦荡荡。说一句是一句。这三句是从面上说的，接着诗人给我们一个特写镜头：“清早去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这样的场景我们或许都经历过，早起赶火车，匆匆一个人走在漆黑的长街上，不远处卖豆浆的小店，有灯，有人影，有热气。此时让人感到寂静，但很安详；寒冷，但又很温暖。这幅自然，古朴，和谐，温馨的画面，让一个远行人，是满心的自在。没有孤独，没有提防，没有害怕和恐惧，这是多么好的生活环境和生活状态啊！人性得到最大的安逸，人心得到最大的平和，人情得到最大的自在！仅仅三句诗歌展现的画面，就透析出如此深沉的人文情怀和人文关注，人啊，怎样才算活得好？那就是心安：安详，安静，安全。
       第二节诗只有三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前两句一是说日色慢，这是人心慢的反应，是时间慢；一是说车、马、邮件都慢，这是人对环境的感受，是空间上的慢。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感受后，就关注到了人的内心情感世界了，第三句精彩亮相，真是经典之至！“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时间和空间如此慢，如此漫长，人生就会显得很短暂，很急促，这么短的人生要去慢慢爱一个人，怎么够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爱是多么宝贵，多么珍贵，你还能浪费吗？你还不好好地去爱吗？这种珍宝似的爱情，这种只够爱一个人的爱情，只有发生在“从前慢”这样的过往中。现在社会，如此浮躁，如此快节奏，连爱情也显得很粗糙，很急躁，缺少精细。今日恋，明日结，后日离。闪婚，闪离，看不清爱的实质，参不透爱的精髓！爱需要细细体味，慢慢品尝，真真呵护，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人啊，怎样才算爱得好？那就是情真：真心，真实，真惜！
        最后一节诗，可以说写的很精致，用意象说话，隽永而清雅。我们来看：“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诗歌以“锁”写意，一层意思是字面的，过去的门锁样式各异，做工也是很艺术，而且这种锁不仅仅是锁门，还含有艺术的美感，诗人是美术家，我想对传统锁艺应该有研究，这是传统文化，而且过去的锁是明锁，门锁了就锁了，没锁就没锁，一眼便知，什么都是坦荡的，不藏着，不掖着，不像现在都是暗锁，且是多从保险的锁，室内有人没人都是锁着的。从锁的字面上看出“从前慢”时代人心的朴实自然。
        另一层意思我想应该是说心锁，心胸不仅要宽阔，更要能够经常打开，“从前慢”时代，人心是有钥匙的，而且是很精美的样子，是大家都能看到的钥匙，就是说人们不玩心眼，不勾心斗角，有话说话，沟通交流自然顺畅，即使你锁了，也是很好看，很有样子，别人一看就懂，锁与不锁，我们都懂，这是一种多么和谐的人际交往啊。得到一个人的爱，不如得到一个人的懂。爱芈月的人很多，但懂她的只有秦赢驷，所以她把爱给了他，没有愧疚，没有报恩，只因他懂她。所以说，在一个有人能懂你的社会里生存，无疑是很心安理得，很惬意的事情。人啊，怎样才算生的最好？那就是懂你：懂才华，懂心性，懂理想。
         总之，只有经历了，沉淀了生活的人，方能写出这样意蕴深厚的诗句。身处现实，被现实逼仄，对传统文化中体现出来的自然人性会更加珍视。今天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问问雨，问问风，问问我们的内心。《从前慢》，也许是一种遐想，一种记忆了。

李莫言

多好的诗歌呀。读了一遍，就舍不得松。

忍冬

李莫言 发表于 2016-2-12 20:28
多好的诗歌呀。读了一遍，就舍不得松。

谢谢莫言来读和评，祝福春安！

忍冬

李莫言 发表于 2016-2-12 20:28
多好的诗歌呀。读了一遍，就舍不得松。

谢谢莫言来读和评，祝福春安！:handshake

小芹

解读详细精准！学习啦！

子麦

好诗耐品，点评细腻、到位！欣赏美文！问好诗友！祝新春快乐！

李莫言

忍冬 发表于 2016-2-13 10:24
谢谢莫言来读和评，祝福春安！

谢谢你带来的好诗好品。

忍冬

小芹 发表于 2016-2-13 14:37
解读详细精准！学习啦！

谢谢小芹主编，多批评指正，祝新春愉快！:handshake

忍冬

小芹 发表于 2016-2-13 14:37
解读详细精准！学习啦！

谢谢小芹主编，多批评指正，祝新春愉快！:handshake:handshake

忍冬

子麦 发表于 2016-2-13 17:10
好诗耐品，点评细腻、到位！欣赏美文！问好诗友！祝新春快乐！

谢谢子麦版主的评读何设置高亮！:handshake:handshake

江湖儿女

学习老师佳作。

温馨问候，诚挚祝福，远握。

忍冬

江湖儿女 发表于 2016-2-18 13:25
学习老师佳作。

温馨问候，诚挚祝福，远握。

问好江湖儿女！:handshake

江湖儿女

忍冬 发表于 2016-3-11 11:01
问好江湖儿女！

赏学佳作，江湖问候，遥祝创丰，交流开心，远握。:handsh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