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诗人”出发——读张家政诗歌浅悟

松山居士

从“小诗人”出发

　——读张家政诗歌浅悟

文/碧宇


　　张家政带着对真善美的追求，带着对世间真情的呼唤，在工作之余，精心孕育着自己的诗歌之梦。他在热情地投入工作的同时，也在耕耘着诗歌；他在获得工作成果的时刻，也收获着人生真谛，收获着心灵的希望之光。在诗歌中，他尽情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陶醉在生命的简单原始之中，他的字里行间，浸透着对尘世的温情、眷恋及关爱，他把生活中细微的、平凡的无人提及的细节写出，朴素而顿悟。从他的诗歌《命运——写给村里一个叫鲍继棉的人》中我们可以感悟到这点“离开村子，到湖北一家服装厂看大门，六十多岁了/十年前回来过一次，给大伯和二叔带回了新衣服/还有一次回来，也带回了一大包衣服/其中一件是特意留给我的/可是在六安，在凌晨，下车时被匪抢走了/手臂上还落下一道刀伤//你是地主的儿子，父亲是乡长，爷爷是乡绅/能言善辩，口才好，仪表堂堂，有官相/村子里有人说你，/二十岁左右在腰间挎着一把盒子枪/骑着一匹枣红马，一挥鞭/从闫店直达二十几里外的张岗，/尘土飞扬，好不威风/你是地主的儿子/谁知偏偏赶上1949年……”
　　对生活的体悟是他永恒的歌唱，天然的真朴之情在他汩汩的笔端流淌，宁静、悲悯的情怀溢满纸张。从艺术风格来看，他的诗宁静、自然、纯情，朴素，哪怕是些平常的口语，在他的笔下也能妙手生花。他笔下的事物与其说是他感情的表达，不如说是他对世界对生活的参悟。如他的《人生》“清晨，你在花瓣上寻找什么/黄昏，老人在夕阳下徘徊不语/黑夜，除了一块碑，孤零零的”这首只有三行的诗歌，为我们设下了疑问，描绘了一幅生动的画面，背景的大量留白，给读者以想象的空间，最后大写意的收笔，给诗歌插上了飞翔的翅膀，让读者体会不尽生命的道白和感悟，语言空灵、干练，思想深邃、宁静，富有哲思，境界苍茫高远，何为人生，寥寥几语就进入生命的本质。
　　其外，他意识到诗歌朴素的道理并非遥不可及，因此在那些被人忽略了的记忆的岩层中，发现了新的矿藏，迸发出了点点的火星，他所表达的是对平凡事物艺术化的守望与坚持，他是在坚守着心中那方空灵的净土。如他的《毛坦厂印象》“毛坦厂，美丽而宁静的小镇/听不见明朝战马啃嚼青草的声音/只听见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如海潮般——从明清老街传过”。这首诗很唯美，美就美在构思之美，意境之美，语句之美。短短的四行诗，生动地诠释了“短小精悍”的含义。独特的表述，深厚的功力，较好的诗感，为我们展现了历史的沧桑之美。
　　杰出的诗人都是站在时代前沿的，他们用自己的诗歌来反映时代，让人们通过诗歌看到时代精神，这就是诗人的担当。我们现在诗歌的病症是什么呢？就是缺乏社会的担当，这是当代诗人的痼疾。对于这一点，张家政有着清醒的认识，从他的《小镇遗事》、《W小传》、《命运》、《看门人》等一些列的诗歌里我们读到了发生在当下的人物和事件，这种对时代利弊的反应和感召，对道德的衡量以及心灵的启示，而发出的呼喊，是重新激活、唤醒信仰、价值、尊严、情感的诗歌基本元素的内在活力，这是一种对时代若干层面及其主体生命的诗性揭示和闪耀，这种诗歌意识的存在和大胆突破非常难能可贵。当前的张家政肯定不是杰出的诗人，但是未来的张家政有可能会成为杰出的诗人，但是未来将会如何，谁也不能断定。张家政没有诗歌野心，他只想忠实于自己，从“小诗人”出发,自由地表达自己，正是这样的“小”才能有无限的发展可能性。
　　张家政是一位冷静而内心丰富的人，他冷静工作、冷静做人、冷静写诗，他不抱怨，不攀比，不浮躁，对世界有着冷静清醒的认识，他上进，但不追求名利。他写诗更是远离名利；他不投稿，不求发表；他不参赛，不求获奖；他不上论坛、不写博客，没有QQ交流群。他写诗，他关注时代，关注生活、关注生命，他只需要诗歌从心灵中静静地流淌出来，他的这种明净而高洁的写作姿态令人敬佩，他这样的写作状态更能呈现出另一番天地春光来，因为这样的诗歌不会染尘埃，这样的诗歌可以独立、自由，发出时代真实的声音，可以豪放不羁，奔驰在生活的疆域中，扬起生命的尘埃。由于他内心的美好、丰富和强大，以至让什么都无法扰乱他内心的恬静与平和，这是他的特质，同时也是他诗歌的特质，他的这种扬善、扬美、扬真、扬小的诗意情怀正中国际著名诗人、世界华语诗坛泰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台湾最著名的现代诗人，被诗歌界誉为“诗魔”的洛夫胸怀，洛夫说过：“我发现大陆年轻诗人强于逻辑推理，理论自成一套，有的高深莫测，与实际创作不能配合。他们很多都有成为“大诗人”的野心，我常对一些比较熟悉的诗人说，不妨先做好小诗人，大诗人是需要时间自我磨练的。”而我认为张家政一直都在沿“小诗人”的航标出发，所以他才可以打捞到一些海洋的生物。我相信张家政会一直保持对诗歌和生活的清醒认识，并且诗歌之路会越走越宽越走越远。
　　但是诗歌究竟是什么，好诗的标准在哪里？这个我们无法给予标准的答案，张家政说：“诗歌是灵魂的庙宇。我关注现实生活，力求写实主义，营造抒情与哲思想统一的诗歌风格。”这是张家政的坚持和坚守，我想这样的坚持和坚守，不同的读者会给予不同的理解和评价，但是不管评价如何，张家政的诗歌都会以张家政式的表达方式存在和发展下去，我认为这就是他的诗歌，这就是他的成功。对于诗歌褒贬不一的评价和理解，聂鲁达和帕斯卡尔回答可以为我们提供思考：“非写实的诗人是死的。单纯写实的诗人也是死的。纯粹反理性的诗人只有他自己和他的恋人可以了解，这也是很凄凉的事。纯理性的诗人，连驴子也读得懂他的作品，也是非常凄凉的。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上帝或魔不曾开过方子，这两位重要人物一直在诗的园地进行战斗，互有胜负而诗本身永远不会被击败。——聂鲁达”“我要同等地既谴责那些下定决心赞美人类的人，也谴责那些下定决心谴责人类的人，还要谴责那些下定决心自寻其乐的人，我只能赞美那些一面哭泣一面追求着的人。——帕斯卡尔”
　　是的，让我们一起沿“小诗人”的航标出发，去打捞到一些海洋的生物，做即使哭泣也追求着的人。我们做不了李白、杜甫、白居易，也不做李白、杜甫、白居易，做不了写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王之焕，也不做王之焕，尽管他的诗歌只流传下来六首诗，但是必定流传下来六首，即使这一生我们一首诗歌也流传不下去，那又如何，我们沿的就是“小诗人”的航标，并坚持一路下去。惠特曼在《草叶集·序》中曾说：“诗人比其他的人更追随和更欢迎自由。他们是自由的声音，自由的解释”。又说：“伟大的诗人的优点不在于引人注目的文体，而在于不增不减地表达思想与事物，自由地表达诗人自己”。至于这点张家政是做到的，从“小诗人”出发，不增不减地表达思想与事物，自由地表达着自己，从“小诗人”出发，我们依旧可以感受张家政灵魂的庙宇里那种自由驰骋、豪放哲思的艺术魅力。
　　碧宇
　　2013年4月21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