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诗人】周立生的诗——089

周立生 · 发表于 2014-10-5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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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此刻我被迫腾云驾雾

滑行，爬升。几分钟便抵达
萬米高空，思念的令箭远远落下
我不是个安分的乘客。仅仅
对高挑的空姐投去一瞥，所有的目光
便在无穷尽的云海里，游移、定格

此刻我被迫腾云驾雾。孩子在我怀里
你枕着我的肩头，相继睡熟
请允许我调整角度，对一些云
进行详细的描述，一些在我头顶
脚下或者眼前的云，将我团团围困层层包裏

每一朵都开出惊艳的花，每一朵
都披着绝版的霓裳，每一朵都默念着
秋之花语，如凌空的仙子翩翩起舞
我必须在两小时完成这一场描述，释放
所有的诗意，并在回归地面之前润色

我还要承认，它们与平日里仰望的区别
就象孩子睡梦中与醒来后，以及
你在温柔里和橫眉冷对时，我的手足无措
原本很多蛰伏的心，都要变换面具
最后藏进唯一的躯壳，甚至动弹不得

   2.故乡的记忆

连走带跑，约摸一个半钟头
穿过十多里羊肠小道、几十条田埂
以及三条溪河，我所谓得求索
只为长大，不再背负父亲的犁锄

母亲总是闻着鸡鸣开始张罗
饭菜出锅以后，才将我和姐姐叫醒
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夜夜燃着少年的梦
我必须捂着火苗从堂屋提到里屋

冬夜的寒风，不合时宜的拍打窗子
似乎从来都没温柔过，象极了父亲的性格
窗棂上糊住的旧报纸，换成薄膜
后来听说是卖了足足半筐红薯

放学路上，远远望到灶房的炊烟
我的脚步就变的轻快，黄昏的村落
到处是柴火饭香，一两声口哨
精壮的小黑总会摇着尾巴接到村口

然后俯下身去，陪我将课本翻的烂熟
陪我吃一碗光饭，或者两样素菜
甚至为我壮胆，在林立的坟岗
拾捡满口袋的粟子还有各色的蘑菇

与故乡有关的记忆，至少着墨十年
曾立定诀别的山村，依然清秀着
诱惑我逼迫我一步步靠近，扎根的角落
祖屋早巳不见，青石板沧桑依旧

3.  钓

清明午后，水面无风
波光微粼着西去
近一叶扁舟，呼吸摒住
垂两竿柳影，垂下硬朗的腰身
以及荡漾的思量，等
夕阳拉长静谧的时光

横跨的桥通达心的沟壑
没有窝子，徒留半截鲜活的蚯蚓
度度虔心作饵，有几缕期待
最好交给身后的原野
油菜地里的金黄与院外的桃枝
欣欣然和我共醉水天一色

有必要收起鱼篓，今天
只钓摇摆的水草和缤纷的落英
还有那丢失的青春或者爱情
最好放掉所有的细线
放任江心深处，有些美好
过些时日再来打捞

4.草原之上

从康定开始，准确的说
从新都桥开始，无垠的草原
不可遏制的跃入我的眼帘
象一条条巨大的绿毯，随意铺陈
起伏的山岗，谷底，以及平坦的河滩

我小心翼翼的将脚步放上去
将小手抚上去，将脸颊贴上去
也将双唇吻上去，有关草原所有的想象
与初见你的芳容一样，竟如此吻合
广袤，温润，细腻的微甜。。。
这些幸福的字眼，象奔腾的河流
都从我的脚尖，指尖，舌尖温柔的跳出来
曾经僵硬的心一点点柔软

海拔只是相对的高度，我必须
选择奔跑，忘记愈来愈深的高反
在一只又一只牦牛之间，代替家乡的黄牛
或者羊群，惊羡四季葱茏的青草
如何悠然里一茬茬疯长，任凭
蔚蓝的天宇装点变幻莫测的云端

此去千里万里，都在你辽阔的怀里
原谅我的来去匆匆，如果可以
让我在你不醒的梦里沉湎
带上我的爱，我的心，我凌乱的诗篇

5.等

半个多世纪了
重孙都添了好几个
一大家几十号人
逢年过节
都回避同一个话题

我未曾谋面的爷爷
究竟去了哪里
死心的奶奶
和一座山的贫瘠与伟岸
顽强对峙
挤压干瘪的奶水
掺和野草或者玉米
四个儿子居然也喂得结实

爷爷终究后会无期
谁也无力翻开那段历史
没有可以保守的密秘
没有能够祭奠的回忆
岁月不过如此
奶奶依然硬朗着
87岁了，她还等得起

作者简介：
周立生，笔名楚冰，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硬笔书法家协会艺创部委员、常德散文家协会副秘书长、桃源诗创会秘书长、《桃源诗刊》主编。作品散见于《散文时代》《中国散文诗刊》《散文诗》《青海湖》《大众》《桃花源诗季》《作家与诗人》《歌词作家》《华夏词韵》等各类刊物和文学网站。并入选《当代千人诗歌精华卷》、《中国散文诗2013年选》、《经典短诗.当代方阵》、《中国青年诗选》、《华夏诗人大辞典》等，主编《家乡的故事》《中国新诗110+1》2014年卷，出版文友合集《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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