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笔记 {外四首}

风行舞者

文/风行舞者


好像失去记忆，不愿
在一个清晨，描述冬日刺眼的
雪白，无助的苍凉
被风涂改的步履
浅淡而无措，缩进草的体内
构筑梦的巢穴

春天还远，无语的我板着
指头查点余生
继续着日子，和插曲的
单调，心在跳动生命的健旺

生活需要色彩，天那么蓝
站在岸边，看河水怎样淹没
低矮的倒影，鱼儿怎样
在白云间浮游

暂且猫冬，敲打麻木的
骨头，寻找一种灵验处方
疗治我的忧郁，倾听
冰层脆裂的尖叫，花开的清音

微生活

盼风转身，北部太寒凉
让我噤若寒蝉
而节气已来到春天，掌心渐暖
站在高坡之上，看云卷云舒
僵化的血脉如何奔涌不息
花草如何次第开放

我有种错觉，转过明天
该有几分真实度，我还要消磨
惨淡的日子，用光阴贴敷自尊的
伤痛，谁能听到孤独的回音
水滴被暗光吸食，兴不起
淘沙大浪，当你终于
走进阳光的视野
竟一时让我手足无措

下午的光景

谈不上兴致，还要返回
体内，看一遍可爱的山水
是否醒着

那些鸟，都好像要立足尘世
不惜排斥异己，一起在树上争吵
坠落的影子，乱成一片

书读到第2页，线索被水
阻断，大脑缺氧
杏花继续开着，那么艳，那么盛
而我的门窗紧闭，不拒黑的
诱惑

这个下午，欲望被抽干了色素
苍白的眼神无处安放
伤感大于自尊，半生的窘况如五味杂陈
只好赤身走进自己背面
鼓弄艰深的变脸术

低处的物质

压低树的头颅，让呼吸
接近大地的心跳
体验石头，怎样与流水周旋
躲避刺眼的光斑，擦拭
慌乱的眼神
不在黄昏里走失

天蓝云白，美好的生活
很珍惜
打开厚重的闸门，浪潮汹涌
涤荡着泥沙
谁在觊觎那块风水宝地
求长生不老

我要孤注一掷
打破坚冰，及水泥的强悍
构筑草根生存的巢穴
在傍晚，与蚂蚁们亲密
听它们低哑的私语
眉眼传情

悬崖

站在悬崖上，词语在喘息
倾斜着肤浅的影子
日头落山，一些事物被黄昏掩埋
还好，骨头没有倒地
描画死亡终归恐怖
把午后一场雨，看做复活的小插曲
让背景再深厚些，接纳霜白
与销魂的夜晚，序幕刚刚拉开就要关闭
缠绕那根救命缰绳，旷日持久的
论战，磨亮如铁的岩体
哪怕一道缝隙，一个松动的意识都是祸端
花草的体香固然美好
却不可笑谈悬崖，让旁观者谈虎色变
踏响黎明钟鼓，为卑贱的灵魂
祈祷，为绝处逢生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