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香春天

姜静玮

香椿香春天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树枝长出了新芽，野菜绿得鲜亮，草地开始换上了新装。故乡的春天总是细雨蒙蒙，微风中带着丝丝青草的气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春天来了，又到了一年中吃香椿的时节。
“三月吃椿芽儿，雨前香椿嫩如丝”。这个时节，香椿芽儿最是醇香爽口，尤其是第—次采摘的香椿最为鲜嫩，一年等一回啊！香椿对于预防慢性疾病有所帮助。它含有抑制多种致病菌的成分，帮助抗肿瘤、降血脂和降血糖的成分，以及相当丰富的多酚类抗氧化成分。香椿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孕妇吃有助于增强机体免疫功能，并有很好的润滑肌肤的作用，是保健美容的良好食品。
清明前后，在春天温暖的阳光里，家乡的山坡上形状各异的香椿树渐渐萌发出一簇簇光鲜亮丽，带着一抹淡淡嫣红的嫩叶，在春风里轻摇，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三年来，在花果村驻村任第一书记，抓脱贫攻坚工作，周末难得休息，只要有空，就回到家乡，蜗居在自己的小屋里，看看书，上上电脑，学习学习。听到妻子喊上山采椿菜去喽，我便关好电脑，收好书籍，一手提一把小花锄，一手提一个胶口袋，还顺便挂着一个望远镜，到达山顶时望望远方，熟悉不熟悉的远方，都可以仔细望望。准备停当，就催促她赶紧出发。我们刚走到老家的后面关马冲，几个兄弟媳妇早已在欢声笑语中采摘椿菜了。
要想采摘香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时候，记忆中，香椿树干修长高耸，往往要在长长的竹竿上绑定镰刀，高高抬起，再很费劲地割下香椿。这样的“割”，除了费力，还会伤了树枝。可是，如果体重较轻，动作又很灵便的小孩，能够爬到树的枝桠间，去一簇簇地摘下来。既不会伤了树，又不会望“椿”兴叹。记得儿时，我们这些小男孩，薅完头道包谷，爬树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平时捣鸟窝，采桑葚，撸树叶，虽不能说如履平地，也还是轻快敏捷。当大人说一声“小心”，早已眨眼间爬到了树梢。很快，就摘下了好多的香椿。今天，我和妻子兵分两路，她从一边找椿树，我从另一边找椿树。我攀越着坚硬的石岩，用小花锄扒开丛生的荆棘，一步一步向着椿树爬去。遇到嫩黄色的椿菜，我拉弯椿树，一朵一朵地采摘到胶口袋里。带上小花锄，除了扒开荆棘，还可以遇到树蔸，顺便挖一两棵去栽。采椿菜的时节，正是栽盆景的好季节。往年，我在窗台上栽种的一两盆盆景都没有栽活。今年采摘椿菜期间挖到的一棵岩豆，一棵倒勾茶，都全部栽活。
有一次椿树发芽期间，我和妻子骑着踏板车到丰产一村去采椿菜，在一个小桥流水人家的表姐家，表姐夫扛着一棵竹杆，绑着镰刀，在高高的椿菜树下，对着那树枝咔嚓咔嚓地割了几下。还没等我和妻子反应过来，一根根长长的树枝就从空中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我和妻子赶紧走过去采，把上面的叶子掐下来。我们把这根树枝上面的嫩叶摘完，另一根已经在沙地里等着我们了。
这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吃了妻子做的椿菜炒腊肉，鸡蛋炒椿菜，……满嘴春天的味道！
香椿，是我童年舌尖上挥之不去的美味。如今，对我来说，以它朴实普通、奇味异香熨贴着我的怀旧之情，也撩拨着我这一颗抛却时光之远又依然蓬勃跳动的童年之心。品尝着这些美味的菜肴，让我无端地想起了故乡。每每徜徉在这桃红柳绿的暖春时节，感受着和煦的春风，看着万物复苏的萌发，沉醉在欣欣向荣的景象里。而今，城里的菜市场供应的香椿大多是人工种植的，味道不比野生的，吃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在大多数人心中，香椿不仅是乡愁，也是一份童年珍贵的记忆，只有吃了香椿才算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