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凉州

赵华奎

别凉州
文/赵华奎

1
一条大河顾自东流去了
你留在凉州某地，持皮鞭赶一群羊进山
白云也随你进了山

你的目光会顾及一片孤城
无名的流浪者
远远地看，天空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将憧憧人影和落单的云朵，一一收集

此行千里
须驾舟，去寒衣，把一朵朵春色叫醒
纷纷结于枝头上
两岸风景，皆被我匆忙记成过往

你酿的武酒，还在我的舌尖荡漾

2
想起那日
我在古都怀念某人，某匹马，某场厮斗
以诗为戈，操练
赢得你珍藏的一坛美酒

廊前燕雀翻飞，老柳又抽了新枝
接着便唤来春色满城
古老的羌笛又被谁吹起
春风一杯一杯，畅饮过我们的谈笑声

我们在树下煮酒，话别
行将远
春风已醉。黄沙止于玉门关外

3
大多时我们来匆匆，去也匆匆
星月往来之间
在唐时春风里，把前人的遭遇走了一遍

你说凉州多产美人
城里也有织锦的女子养良驹，铸尖刃
束起短巾
就能在漫漫黄沙间，纵马飞驰

而今我来，有幸识得那面春风
某朵桃花
从我的诗里走出来，各自入了酒焰

而今我去，只带上一身尘埃
2021.0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