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吃鱼（六首）

克文

*漏雨

如果屋顶
一辈子没有漏过雨
我还敢写诗吗
是不是雨漏多了
诗就可以写多了
我笑了笑
撑一把伞
快速闪进雨中
我还写诗吗


*吃鱼

哪怕刺多
鱼还是要吃的
哪怕诗已泛滥
总还要写几首的
吃鱼的步骤
写诗的步骤
又是那么不同
只好把自己的诗当鱼吃了
只好把自己的鱼当诗写了


*做梦

做梦的人在河堤散步
梦在一棵柳树一棵柳树之间
写诗的人在河堤散步
诗在河面上一闪一闪着波光
梦醒了
做梦的人也成了一棵柳树
诗醉了
写诗的人跳进了河中
不知死活


*留你

父亲的父亲早早走了
似乎还没弄明白你的黑暗
父亲也先走了
似乎尝过你寂寞的味道
我还留你吗
我的困惑是拼不出几个单词的
我有什么梦魇可以打动你
我还得再活几年啊
你那嘲弄的微笑还得让我擦着镜子


*回避

用古代回避一下
好像就不要吃药了
其实都是错觉
古代的酒
都要一大碗一大碗的
花更多的钱
才能买到愁的醉味
不如现在就砸了月球
再被判刑


*荒凉

这个夜晚为何如此荒凉
难道是用我的名字
在点灯
一把雪早把我的名字抹去了
为何草地的风还把荒凉
反复吟唱在长空
我都住进酒店了
我都打通了门缝里递进的电话
我都把所有的窘迫全都赤裸了一遍



202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