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

牧驴山人

诗三首

牧驴山人


除夕祭母

大年三十祭奠母亲。却
无香可上，无纸钱可烧
无豆腐可供

武汉封城了！老娘
原谅儿子。原谅儿子
第一次不能回故乡祭奠您。原谅儿子
在武汉祭奠您，却
无香可上，无纸钱可烧
无豆腐可供。不是儿子草率马虎
是事发突然，因为新冠病毒
武汉封城了！老娘，原谅儿子。


武汉下雪了

立春之后是元宵节
元宵节过后是情人节
今天，我从冬季深处飞来
武汉，原谅我在疫情中打扰您
空无一人的小区、街道

凛冽不是我的心愿
冷风也不是我的伴侣
我只想让你双手捧起微笑
在你想象太阳的一瞬
我也希望阳光万丈

我要拥抱世界，包括你
静静的大武汉。我要
用我的身躯和血液
解开荠菜的心结
给桃花鸣锣开道


家庭聚会

微信是红红的木炭火盆
手机屏是祖屋的八仙桌
远隔千里，我们围坐在一起
没有五花肉，没有糯米酒
没有烤糍粑，没有花生京果
也不用口罩消毒液

我们直奔主题
从北京到湖北，从武汉到红安
从中国大家庭到我们的小家
疫情如何，防护措施怎样
封城后青菜萝卜是否充足
还有战“疫”新闻中
那些穿着防护服的背影
因消毒液而皲裂的双手
摘下口罩后脸上的勒痕
是否让自己泪目

直到最后，我们姐弟才想起
春天的
问候
祝福

（发表于 2020.4.26《诗歌周刊》404期）

牧驴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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