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澡

林海雪狐

洗  澡

老伴是大前天到丫头家去的，到今天已经是三天时间了。小老汪清楚地记得那天老伴头天晚上的叮嘱：“要烧点熟菜吃，不能图省事，只吃咸菜和烀好的菜，还有就是要用太阳能的水的话，就打开靠窗子那个进水阀开开，把这边靠马桶这边的进水阀打开，若是用燃气的水的话，就把太阳能的开关闭掉，把厨房那边的燃气阀打开……那个开关直着的话就是打开，若是横着的话，就是闭掉了……”“噢.噢.噢……”这小老汪听着噢着，一边一个劲儿的点头应答，一边在想着，这还不容易吗？这老婆子真有点儿太啰嗦了吧？害怕我弄不好热水，洗不好澡？就说道：“知道啦，你就“小猫子上锅台，井罐放心吧，”你就放心地去丫头家吧。”

这次的老伴到丫头家去，是因为丫头怀二胎差不多快8个月了吧，小区封了一二十天了，女婿要上班，甚至加班要到乡镇去，经常地回不来家，还有一个读四年级的孙女儿，一小家子人也要吃饭要洗漱，还要杂七杂八的一些事儿，丫头老婆婆那边才五岁的外孙是在山城里过的年，孩子妈妈是公务员，早回市里上班了。孙子得有人照顾呀，加上小区封闭管理，也过不到儿媳妇那边去。这边这丫头怀身挎肚的，实在有些支撑不了了，就问她老妈是不是可以过去陪她几天。她老妈其实也一直在惦记着这事，便答应到丫头家去住一阵子。可答应了是答应了，其实老伴的心里还一直在担心着一件事，这小老汪在家里只会上个电脑，捣鼓些文字，以前在学校里住的时候，小孩子还小，还干些家务事，可现在十几年了，会写一些文章了，可人也变得什么事都不会干了，有时让他煮个饭，还尽是夹生饭，现在他一个人在家能行吗？但不得不过去陪伴女儿呀！于是小老汪老伴只得狠狠心，随着来接的女婿这边社区开证明，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住到闺女那边去了。并且出小区时，物业管理人员就招呼说，凡是出小区人员，不到疫情消失警戒解冻之后，不准回小区居住。小老汪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十分的在意。


老伴离开家之后，小老汪自然有些不习惯，尽管一个人在家，可是饭要吃水要喝呀。一日三餐，洗脸洗脚，以往这些事小老汪并不需要操心，可这次不一样了。吃饭吃菜还好说一些，老伴头天凭出门证戴口罩到超市买了些大白菜、黄瓜、豆腐等容易烧的素菜，炒了盘咸菜，还烀了不少咸鸡咸鸭腊肉等，留给小老汪享用。这小老汪呢，平时在家里忒能够随弯就道，老伴怎么惯着怎么行事，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油瓶子倒了都懒得扶起来，渐渐地就以懒就懒地变成老“懒男”了。煮饭还可以，菜不怎么会炒了，衣服不怎么会洗了，地也不会扫不会拖了。当然，这次他老伴必须到闺女家去了，没办法呀，他就凑合着吃三餐饭，其余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前两天里，小老汪看看电视，写写歪诗，打打连连看，还要带着家中养的小宠物狗——格格，到户外大小便，一日三次溜达透透气，倒还好，一个人在家的日子过得也算充实随意，没觉着什么，可是到了第三天事情出来了。

有人说习惯是天性的一部分，可具体到一个人呀，好习惯和坏习惯都是被人“惯”出来的。比如这小老汪下面这个习惯吧。虽说小老汪不是个挺爱讲究卫生的人，搁以前十天半个月洗一个澡是常事，可是自从搬到新房子住，尤其是家里安装了燃气之后，热水充足又灵便呀，他的洗澡的频率明显的高了起来，晴天阴天都有热水用，并且老伴负责进水阀的上水关水调理好，衣服袜子有老伴洗老伴清老伴叠，自己只要掀一下水龙头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了，多方便呀！就这样小老汪热天和秋天一天一个澡是肯定的。到了冬天之后，虽说不再一天洗一个澡了，那两天至多三天一定要洗一个澡，不然他就会浑身发痒不自在了。这不，小老汪在老伴到闺女家之后的第三天傍晚，小老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知道该要洗个澡了。

吃过晚饭，小老汪带着小宠物格格下去到小区楼下草坪大小解之后，就回到了家里，看一会儿电视，了解了一下新冠病毒的疫情防治情况后，在衣柜里拿了老伴叠好的衣服后就到洗澡间准备洗澡了，一切的按部就班：打开电灯和风暖器，脱去外套衣服，打开水龙头，朝向热水这一边，然后用手试水温。可是奇了怪了！热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流出来，等了一会儿，仍然是凉水！老婆子不是说已经调成太阳能热水器了吗？怎么没有热水呀，得调调进水阀呀，怎么调呀？老婆子那晚上说了呀，是向左还是向右呀？有两个进水阀，调哪一个呢？那就试试吧。可是试了半天，把两个进水阀扭过来扭过去，再扭过去扭过来，扭了几个来回，那期盼的热水仍然没有下来，怎么回事呀？这时的小老汪似乎头都大了，这该死的水龙头！这该死的……他是不是要骂老伴呀，自己也不清楚，按说不应该骂老婆子呀，她都招呼好了呀！那最该骂的还是那该死的病毒啊！哦，想起来了，是不是换成燃气机了呢？小老汪忙打开洗澡间的门，走到隔壁的厨房，打开水槽下边灶台门，看了看燃气阀是直着的还是横着的，一看是是直着的，那也就是说要用燃气水。对了！是自己昨天看天下雨了，想起了老伴介绍了燃气热水使用的“横直”说，就把燃气开关扭直开开了，怎么自己倒给忘了呢？混球！那当然再用太阳能的水就不会通了呀。

于是把那个热水器供电开关开开后，小老汪又回到洗澡间，准备使用燃气热水器供水。可是任他再怎么扭进水阀和开关，那热水器一直没有响起来，那热水也就不会如他想象的从喷头里喷出来。这时，小老汪想起想给老伴打个电话问一下，可是有没好意思打过去，这样一桩简单事情，自己都弄不好，多丢人呀，老伴会笑话自己的。好的，老伴笑话自己就不咋的，那女儿、女婿和孙女儿知道了这件事，多不好意思呀！唉！算了吧！好在这小老汪还没有糊涂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他陡然想起了用水壶烧水这一招。行！就这么办，于是他便又穿好衣服，到厨房烧水。一边烧水，又一边去看电视，烧了四大水瓶水，看了两集《父母爱情》，当看到郭涛和梅婷饰演的老夫老妻那生动而又有些滑稽的精彩表演时，不禁哑然失笑，少来夫妻老来伴，这话还真的不假，离了老伴还真有点那个憋屈呢！看着看着他身上似乎更加痒了起来，便又进了洗澡间，把洗澡盆放上凉水，兑上开水，洗起澡来。好在有风暖机陪着，他洗了老长时间。洗完澡赶紧上了床，看看手机，哦！已经是半夜12点了，于是他就钻进大被窝里，耳机插进手机，到了“喜马拉雅”，听着头陀鱼、小桃红演播的神小说《绝世高手》，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汪德国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安徽省作协会员  安徽诗歌学会会员  霍山西山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  霍山小南岳文学社会员,获2018中国诗人年度诗歌奖，第五届“全国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及“最美散文奖”等各类奖项数十个。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作品一百多万字，出版文学作品集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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