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华的诗——331
苏文华的诗——331妈妈
遗忘从妈妈的脚步开始
然后到达妈妈的手
然后是妈妈的眼神
妈妈化妈妈灰
然后，然后
大槐树
挖掘机来了
鸟飞
鸟窝晃了晃
一个被叫酒麻木的女人
紧紧抱槐树
“她又发酒疯了”
人群有人喊
树干无声 撑起绿叶伞
家族
父亲每年回老家
他说老家的人越见越少
父亲未说
你们苏家兄弟分散四方
很多人没见过面
你们该抽空聚聚
有一天在路上打架都不知道是一家人
你们该抽空聚一次
你们告诉自己的孩子
老家是安乡县黄山头镇沙堤的
他们遇到谈起就不陌生了
怀念
田野上成排水杉
并不遮光闭目
它们似乎离地平线更近
父亲告诉我这棵那棵谁家的
要不必然早被人砍掉
而我想的是爷爷或我叫爷爷的人
肯定栽了很多树苗
一棵树一条天地间的路
我不知爷爷爬上哪棵树离去
南京大屠杀
幸存者将一一离去
直到闭眼
不敢相信人会作出如此事
罪恶难道让死者站起来指证
罪恶才叫罪恶
他们用我们的身体磨刺刀
好招待更多的人
他们点燃我们的屋子
怕天空寒冷
燕回小草长
你们尽管说他们手上的鲜血
是劳作时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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