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林的诗——252
韩东林的诗——252巴尔虎山,我是你突兀的访客
不曾相约 一切的遇见都是顺其自然
包括属于你的千年风骨繁茂的和卑微的 石头与草木
你的庄重的名字 以及那些恋恋不舍的飞鸟
像岩石一样古老而沧桑的传说
此刻只有我 像一片从远方飘来的叶子
带着精神的桎梏以同样卑微的表情 接近你
巴尔虎山 请原谅我这突兀的访客
而且 在你神圣的石阶上留下 沾满凡尘和世俗的足迹
或许我只能仰视 一种传承的高度
无法走进大辽国的每一座关隘去寻找 皇门后族飘忽不定的踪迹
而这些已经久远 布满沟壑的伤口已风化成渔梁记忆里的 一块瓷片
大辽古乐里的 一声绝唱
但我相信 烽火台的烽火早已燃尽
城址山上的古城遗址 只是一段岁月裸露的脊梁
那座庙台不会再支撑起一个帝国的崛起和强盛
那些掠过风云的城堡和箭簇
已腐朽在 历史深处的层层灰烬里
我只能记住盔甲、马鞍、铁锅、瓷器
我的酒坛里不会装满箭头、古钱、刀剑
那锈蚀斑斑的文字 隐藏着不朽的传奇
时间如一条嶙峋的绳索
一头系着八旗子弟挥戈征战的骁勇
一头系着清蒙王宫爱恨情仇的演绎
现在 我会聆听你真实的述说
以访客的名义 将我的敬意植入你的骨骼
巴尔虎山 你会将我的乡愁
云升到和太阳同样的高度 且温暖如初
因为 你的每一块岩石都是热的
像我的血 故乡的血 祖国的血……
小巷,和我的内心一样宁静久远
足音 被青石板磨成凹痕
一些事物陷进光阴的内部
而一些故事躲进冰冷的石阶
凝固成 长长短短的记忆
孤孤单单的红灯笼
仍然沉浸在团圆时的喜庆中
许多消失的身影
出现在异乡的蓝天下
脚手架上的乡音
曾让小巷的梦 支离破碎
木质的街楼 坚守着
幽幽暗暗的古训
鸟儿绝不会轻易从这狭窄的天空
飞过或飞回此刻
小巷和我的内心一样宁静、久远
会不会还有熟悉的面孔
坐在酒杯的对面
和寂静的日子 谈论旧往
和那些风花雪夜的轶事
此刻 我宁静地写诗
让沧桑的文字 在青石板上
踏响乡愁的韵律 仿佛有少年的时光
在老人的呼唤中奔跑,嬉戏
偶尔会听到年夜的爆竹
在小巷炸响
或见一副扁担 落在老人的肩头
晃晃荡荡 摇出艰难的日子
小巷,那一声清脆的吆喝
至今在我的诗中绵延不断
卑微的草木
那些原始的情节
渐渐柔软
成长不再是雨水之后的欲望
逃离的动词 让喧嚣
失去过往的掌声
而我静止成卑微的草木
只是静止
像最初沉睡的婴儿
对眼睑之外的所有事物
以幸福的回避 据而远之
身世永远是猜不透的谜语
但绝不会是高贵
因为家族的庞大 广袤而卑微
那些野性的飞鸟
只从草尖上匆匆飞过
偶尔落下的羽毛或鸣叫
也会被风声掠走
只有一秋啊
当花朵和落叶彼此相惜
一生 已被泪水和音乐淹没
夜晚,我看不到词语的伤痕
天暗下来墨迹一点一点将身边的光明吞噬
我看不见桃花、草地、觅食的燕子
它们隐藏在暗处 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样好恐怖甚至我看不到了一些词语的伤痕
一定是丢失了什么你看时间惊慌的模样
不像昨天 安稳地敲打着冰冷的木鱼
苹果还在孤独的檀木桌上 销蚀魅力和色彩
仿佛已经许久我相信词语的伤痕还没有愈合
柔美的、 受伤的词语 让我无法赞美春天
你看 你可怜兮兮的声音 已经落满尘埃
你光明的内心被一把锁禁锢在黑暗的屋子
即使星月满天最黑暗的部分也无法抵达
不如就在我的诗里 睡成一朵纯洁的莲花
让词语的今生堕落成和我一样幸福的庶民
哦,从你的伤痕里那些丰富的表情开始出走
今夜我将做个梦 :从朴素的乡村找到回归的路口
怀念,是我午夜失眠的唯一理由
题记:——写给天堂的母亲
将所有的夜色掏空 母亲 我的苦涩和心痛
并没有消失 疲倦的双眼长满青苔
谁能合上 灵魂出走的玄门
遍地的庄稼 遮盖不住一把镰刀的锋芒
我的双手 只能牵住你最后的一缕微笑
天堂里 所有的花朵和鸟鸣 被我用眼泪
再一次浸润成 血液里和你相融的亲情
而失血的灯光 多像你曾经苍白的脸颊
母亲 你是不是还在我童年的摇篮旁坐着
将一只小小的拨浪鼓 摇的很响 很响……
那是三月 你就是在我的哭声里 走失的
最后的一只青苹果 遗落在泪水的深处
许久之后 光阴的马车从西行的路上
一次次将我怀念的梦靥 用痛苦的鞭声惊醒
母亲 怀念是我午夜失眠的唯一理由啊
你看 那个背着柴草的少年
正在你的呼唤中 赶往回家吃饭的路上
黑色的镜框突然就将我幸福的记忆掐断
昏睡的你 正从一条远方的河流走向更加的遥远
而我的手掌啊 只留存你最后的慈爱、温暖和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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