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诗人】陈波来的诗——196
文/陈波来落叶
我只说没有落下的枯叶
还在枝头,牵挂流水与赶路的脚步
只要还在枝头,秋天就没完
就不会让一个人,踩着越来越松散的云朵
走得越来越冷,越来越远
把旧山河弄得生硬地响,像撕裂
或者,我只说没有变得枯瘦的树叶
春风濯洗的器皿,从中不顾一切的舒展
闪亮又柔韧。一个人在青青阡陌中上路
远走的人在异乡的街巷一夜白头
枯叶最后孤单地抱紧自己,要从枝头落下
落叶的事,我不说了。归泥土说
真诚
你不用敲打我
不用说出第二句话,甚至
第二个词。秋天依然藏着锋利
我的沉默无以细说
像我的国家
我已经饱经沧桑
因此你不用……哪怕一点暗示
像磷在空气中一样
把我点燃。事实上
我沉默的身心已充满鼓点
我的泪水随时夺眶而出
芸娘
(又读《浮生六记》)
一碗粥,藏于闺阁。你把它吹冷
需要它不冷不热地
填一个书生晚来的饥饿,不止是他的饥饿
然后竟学吟诗,在一本偶见于箱匣的《西厢记》里
吁叹过,你连声称谢
因为披身而来的一件暖衣
因为一种温暖,你说出
所有他想写的诗
又一碗粥,为五声鼓响所暖
曾经聚来的,因此也可以散去
因此天明,那被泪眼终于看清楚了的
只有一更的生,其余
都是死别
啊芸娘!你最后说着来世
啊他个沈三白!不,他个陈波来
日月湾
总算走完陆地,搁下一生
坎坷不平的经历。海迎上来,献出
最纯净的蓝,顺滑接天
歇一歇如何?歇一歇就用去半生不惑
礁石一些左,一些右
像醒着的,菩萨濯着水
还有什么挂碍于心,远游者
那日渐沙化而塌陷的岸,那岸上
撑开扇而终未飞去的椰子树
歇一歇如何? 陆地
一寸寸沉没;海与天,一点点升起
海浪不绝于耳,像抚慰之辞
你不答,也无视雀跃尖叫的红男绿女。
像沙粒回到沙滩,像水成了海
中年诗
人到中年,我得想想,在一块石头上停下来
与另一个行色匆匆的我把手言欢
一如多年前我能想象的场景。我得感恩!至少
另一个我带我走过水幻里重重的山野和街衢
带我停在一块石头上——坚硬的、尘土里的骨头
然后带走我全部的苦难
环佩有声,渐行渐远
然后,我在石头上掂量血肉之轻
直到石头说话,说出
属于暮日与秋天的无所谓的疼
【作者简介】陈波来,男,原籍贵州,1987年底迁居海南;诗作散见《诗刊》、《山花》、《星星》、《散文诗》、《诗神》、《诗歌报》、《诗潮》、《中国诗人》等境内外百余种报刊,出版有诗集《碎:1985-1995》,2014年起开始重习写作,近作入选多种年度或专辑选本;参加第十六届全国散文诗笔会、第二届中国网络诗人高研班;执业律师,海南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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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 大别山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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