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诗刊》微刊第259期||第五届(2015年度)大别山诗刊年度诗人作品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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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12 大别山诗刊论坛 大别山诗刊
年度诗人
·
重庆子衣
简介:重庆子衣,女。本名何春先。重庆江津人。现居重庆璧山。生于七十年代。有诗作发表于《诗刊》《星星诗刊》《诗潮》等全国各级刊物。有诗作在全国诗赛中获奖。已出版个人诗集《成熟的暗香》《子衣诗选》《爱与火焰》,诗歌合集《北纬29度的芳华》《花树芬芳》等。主编多部图书。第一届”大别山十大实力诗人"。
诗观:在词语的温度里,留住美好。
Spring Cloudburst
Dan.Gibson - Harmony
真正的疼痛远未诞生组诗
重庆子衣诗选
在阳台上,和菊花默然静坐了一会儿
在阳台上,和菊花默然静坐了一会儿
我们相对无声,谁也没有说话
阳台外的雨声,淅沥不停
仿佛陈子昂的孤独穿越而来
仿佛天地之下,只有我和菊花
黯然独坐在雨水里
昨天在遂宁,我们的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
我们顾不上孤独,顾不上愤怒
顾不上天地的苍茫与静寂
今天,在世事难言的秋雨里
我和菊花在阳台上默然静坐
我们倾听着阳台外的雨水
仿佛天地,再没有远行的道路
也没有,任何可以游赏的山水无
再也没有
任何可以采摘的果实
整个世界,只有雨声
只有静寂而下的秋雨
每天坚持的疼痛练习
每天坚持的疼痛练习,其实就是
活着的一种真实存在
不想成为天使,活在虚无的空间
真切地疼痛着,辛苦着
与世间万物相守在一起
我的泪水,也会溢出一种甘甜
火轮一样转动时间的手臂
云朵一样起舞双肩
痛苦在继续,咬牙在坚持
酸软的舞动里,我与天空和大地
清晰地面对面
有声音,有形体,有舞步,有身段
痛苦有时只是一种平常的步调
轻舞伤痛,在人间,在清晨,在黄昏
在时间和光影里,我的身形与影子
还在
是的,还在。
鲜明的痛苦还在。辛苦的练习还在
艰难的行走与运动还在
在这美好而疼痛的世间
我还能起舞双臂,还能舞动
天地人间的日月
有时,我的悲伤远远超过个体的爱恨
有时,我的悲伤远远超过个体的爱恨
低泣的琴声里,我总看到
更多和我一样,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群
他们一张张布满尘埃的脸,所有皱纹
像我未老先衰的兄弟
为什么早年书本上所说的真理
仍然在梦幻中,无法追寻
不要跟我提及富足,亦或幸福
看到城市里,和着泥水辛酸劳作的人群
我的心,总是疼了又疼
真正的疼痛远未诞生
真正的疼痛远未诞生。真正的悲伤和破败
远未降临
树叶还在秋风中行走,树木还在寒意里生长
天空还很高远,大地还很深厚
真正的死亡和黑暗
远未到来
真正的阳光还没有照耀。真正的幸福
尚未开始
真正的成熟还没有歌唱,真正的果实
还没有散发芳香
一切,仿佛才刚刚降生
秋天并非只是
烂熟的果子直往下掉
带着汗水,带着伤口,我在秋风中起舞
翅膀在受伤,日子在流血
一切生命的痛苦才刚刚起启程
一切道路的阴影和光明,远未到来
那些庄子一样旷达而活的事物
一汪幽深的水孕育着它的明净与蔚蓝
一片色彩明丽的树,在深山里孤独地美艳着
逍遥独活的天地,竟然让我遗忘在世俗的尘烟里
那些庄子一样旷达而活的事物
我竟然忘记,它们和我
有着相同的荒凉,相同的潦倒
相同的寂寞
无人造访,蓝天云朵便是它们的观众
无人喝彩,清风和飞鸟,带给它们的
便是笑语和鼓掌
深重的大雨它们要承载。狂烈的风暴
它们要担当
但更柔软的,是它们雨水之后的晴朗
明净的深水倒影着多彩的梦
美丽的秋天,将它们枯死的时间
绚丽成五彩缤纷的笑颜
凋败和死亡,是它们熟悉的
寒冷和风雪,它们依然在经历,在路过
在秋天,那么多华贵而喧嚣的事物
在张扬着她们的华丽
而它们,这些深山密林中的潭水与秋树
它们在寂寞幽深的时光里
与世隔绝,却又如此
热闹而丰富
我也站在它们中间。我也想活成
一汪山野的深潭,或者
一棵密林中的秋树
简介:寿州高峰,原名高峰,1965年生,安徽省肥西县人,公务员。曾在《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月刊》、《青年文学》等发表诗歌,有诗入选中国年度诗选,出版诗集《水泊寿州》,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年度诗人
·
寿州高峰
回乡偶书组诗
寿州高峰诗选
陪母亲去小教堂
村委会的旁边
小学校的隔壁
大片绿油油的麦地
一只躲过刀俎的芦花公鸡
红砖砌成的筒陋十字架
感谢你啊,上帝
你穿越千年,穿越十万八千里
穿越龙穴山和淠史杭,
穿越丘岗起伏的江淮分水岭
来到偏僻的朱桥村
让我浑身酸痛的七十多岁的母亲遇到你
上年坟的时候
母亲叫我们不要哭泣
她第一次给大姨带来花
几支刚刚打了花苞的油菜花
人们都散去了
她独坐坟旁为苦命的姐姐唱起了赞美诗
香烛燃了三天三夜
年夜饭的席散了,酒也醒了
在返回寿州之前
我和媳妇在泥泞中绕村一周
陪母亲又去一次小教堂
井
几个乡亲在挖墙角
他们挖的不是社会主义的墙角
他们在铺设新农村的自来水管道
第一夜,爹爹奶奶就托梦了
他们栖身的坟岗被切开
渠道提水,岭上的新土栽满蔷薇
年三十,我带着木桶、铁桶和塑料桶去寻找那口井
给井上香。离家以来
它一直为我储满清水
初三,大哥大嫂就走了
一个要清扫城市狂欢后留在地上的垃圾
一个要抹去摩天大楼玻璃幕墙上尚未熄灭的烟花
今天我才明白,十九岁离家那天
我的背上背着不仅有铺盖,还有一口井
以及那只无法打捞、尚未溺亡的井底之蛙
为粪歌唱
我有一副暗哑的嗓子
为粪歌唱
我歌唱猪粪
冰封的七十年代,猪是一个集体
晨起捡粪的人哈着热气打招呼
我歌唱牛粪
牛是财团,稻籽反刍后又重新萌芽
墙上贴饼,有持久的火力
我歌唱鸡粪
小颗粒如化肥尿素般金贵
抓在手里也不觉得恶心
当牲畜在村庄消失的时候
我的父母还在
水干净,地干净,人更干净,
当我的父母在村庄消失的时候
远山还在,大海还在
而王侯都成了粪土
我不得不收住起伏的胸膛
春风
半夜里
东仓屋老鼠啃着花生
西厢房抱窝的母鹅不停地翻蛋
父母鼾声止歇,起风了
孩子们追打檐口的冰凌
祖母刀削芋头上的冻疤
烟囱里的回笼风熏得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清汤与寡水,起风了
风溜着湿地皮
风从背后来,在鹅黄的屁股上旋一个窝
小鹅趔趄,再趔趄,有一只滚下水田
与春天隔一道坎
与别人不同的是
我的怀乡病烧香疗得,磕头也疗得
春风是乡,也是愁
春风是膏药
她在人间几种熬法
就是我体内的几种春秋笔法
我的堂兄高立海
腊月初八,大雪
我的杳如黄鹤的堂兄高立海
犹如空中折趐,垂直降落
突然出现在瞎眼老母的草屋前
这是一只祖辈单传,没有良心的鹤
一只二十多年前高考落榜的鹤
有着两个嗷嗷待哺女儿的鹤
一只可怜的精神分裂的鹤
感谢南中国
感谢云南、广东、广西这些温暖的地方
没有把这失去灵魂的肉体冻烂
感谢遍布城乡的救助站
免费发放的镇静药丸
终于撬开流浪鹤口中隐蔽的籍贯
雪落故土,大地尽白
闲云野鹤般的堂弟身上尽白
庭院中一张摇晃的木床尽白
犹如铺展的洁白床单
又如一床厚厚的棉絮
他躺上去,不再飞走
享受政府给予一个穷人回家的尊严
本期稿件来源:大别山诗刊论坛
责编:小芹、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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