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述事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题记
壹月
1号,凤凰,我和边城有个新年约会。
从2014的12月31日请假,到2015年1月1日的湘西。可谓是自参加工作以来,这五六年来最高兴的一次休息,算得上是跨年度的一个“长假”了。凤凰—真如这名字一般美好,她安静地栖息在湘西的青山秀水之间,栖息在翠翠那婉转悦耳的歌声里,栖息在那个淳朴的坚守着一个民族最为传统的婚恋习俗中。然而,当许久许久的向往变成了如今的脚踏实地的现实,我的眼睛却被这翻滚的人流灼痛了,我的心被喧嚣和繁华的商业刺疼了。铜臭满城不敢轻言,至少那一方宁静与安闲,只能永远地活在沈老的文字里,再也回不去了。
7号,年假通知终于在期许中公布,平静如水的只是每一个人早已习惯的脸,而躁动不安的游子的心,却早已沸腾。
9号,任黔地的大雪如何妩媚地飞舞,也吸引不了我那眺望故乡的双眼,看票,查时间,对比价格,订票成功。那晚的梦,格外地甜。
11号是个很受打击的日子,尤其对秦剧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著名眉户表演艺术家,享誉西北的“眉户王”张新尚老师永远地离开了他数以千众的戏迷们。《张连卖布》家喻户晓,《屠夫状元》更是我们终生收益受教的典范!
12号,搁笔半年之久的《外爷住院的日子》开始续章。夜晚在一根笔和一页纸的契合中慢慢划过,烟圈和眼泪相伴,感恩和思念作陪。不为其他只为心。
17号,凌晨,《外爷住院的日子》系列,整整十五篇,终于画上了一个不是句号的句号。长长地呼吸,那梦,确是不曾有过的悠长。早八时零零分,当我在腾讯空间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那被病魔整整折磨半年之久的外爷,随着这相同的一个时间,天意般地撒手离我而去。接到父亲电话已是中午,望着那几十个未接电话的我,在回拨过去的时候,我竟然找不到我拿电话的手,竟然没有一个字能传波回去。坚硬如铁的冰块,从此,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我的胸口,压住了我的所有感官以及神经,甚至神经的末梢。我无法将灵魂抽离,我恨不得随他而去。除了放声嚎哭,我只有痴病般呆滞,着魔般地拒绝接受。这难以承受的灵魂之痛,把我与这个偌大的世界从此隔离了。
机票、升空,降落,还有空空如也的肚子和脑子,鬼使神差一般,在19号的午后,我滚着一身的黄土,爬向那哀乐弥漫的外爷灵堂…….
20号,一锨锨的黄土,在凛冽如刀的西北风中飞扬,我至亲至爱的外爷啊,从此,和他那片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果园,相伴长眠。从此以后,吴朝再也没有外爷了。
贰月
4号,收到中国散文家协会的入会通知,会费高达三百多大洋,踌躇之后,不入也罢,随它去也。
9号,回家的日子,机场68元的重庆小面,那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贵的一碗面了。想想小时候冬日里,母亲手擀的红豆汤面,不禁心中惭愧起来!
11号,直奔东府渭南,只为参加刚哥的幸福盛典。见识了东府婚俗的多姿多彩,又一次感受了三秦大地深厚的文化积淀。感谢庚弟,感谢刚哥,祝福刚哥!如果没有刚哥的力荐,就不会有黔中的这趟人生旅途。
14号,回家。既是西方情人节,也是应涛哥的大喜之日。望着这敞亮的新房,看着堂哥喜气盈满的笑脸,禁不住鼻子陡然一酸,如今的我们,都已长大,那年那月我们的童年,在记忆的深处越来越远。这大喜的日子,终于告慰了早逝的二妈的在天之灵。愿你们夫妻二人同心同德,共赴幸福!
16号,参加了第二届乾县文友联谊交流会,见到了齐旭峰老师,陈光老师,畅萍丽老师以及俊辉大哥,王炜大哥,刚伟大哥,三棵树大哥,梅子,屈皓,增利和很多良师益友。欢聚一堂,回望去岁的创作,畅谈经验和理想。收到《杨凌文苑》、《乾县文艺》、《乾县博物馆馆志》,还有王炜大哥帮我淘到的一本《魏晋古墓考究》,实为一件幸事。
18号,大年三十,一桌年夜饭,四世同堂,一张合影,儿孙绕膝。这是近年来最为团圆的一个大年三十!
19号,大年初一,全家一起去了久负盛名的礼泉袁家村,领略了一把关中大年的热闹纷繁。
20号,去看了我至爱的外婆,去到外爷的坟上,点三根红塔山,陪他坐坐,说说心里话。别无其他。
22号,第一次登上了驰名中外的西安明城墙,品历史,赏花灯。好不开心!
23号,和不胜寒阿姨,明明大哥,郭琪大哥相会在戏曲研究院,一部《节妇吟》,又一次暖了游子的心扉。
叁月
4号,第一次在省城西安,全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饭桌上的父亲,兴致极好,心情也极好。那一碗点给母亲的四川担担面,被父亲的好胃口“占领”一半。愿新的一年里,阖家健康,欢乐!
5号,启程赴黔的日子,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也是我二十七岁的生日。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所有的依恋和不舍,翻江倒海而来,泪水是告别的礼物,透过车窗,挥手作别,作别我的故乡,作别我所有牵挂的亲人。
6号,经过近一天一夜的旅程,终于到达项目。生日在睡梦中,和着车轨和汽笛,就算过完。开启我新的征程的是期待已久的《平凡的世界》,片头那段先生生前的录音,又一次让我对这本大作满怀虔诚。他还活着,一直都还活着,活在每一个平凡人的心里!
8号,浏览博客,看到国际生态安全网的一个征稿信息,于是,趁着那份难以搁下的伤痛,蘸着泪水,在午夜的黑暗中,完成了新年以来的第一篇小说《树老汉》。虽没能获奖,但终究发表在《杨凌文苑》和渭南日报,足以慰心。
余下的三月,是忙碌的三月,是天天有梦的三月,是桃花开尽,也走不出思念的三月。
肆月
3号,在夜话秦腔栏目戏迷群,为马友仙老师写了诗评,竟被曹佳转与马老师看到,马老师不失大家风范的对我当即表示感谢,实在让我受宠若惊。我不止一遍地说过,秦腔是血液,贯穿我整个的生命历程!
5号,向着桂林山水出发,徜徉在阳朔的山水之间,感受甲天下的水墨特景,漫步在阳朔西街的人潮之中,品味少数民族的别样风情,畅游在遇龙河上,寻找那动人的爱情传说。喜悦而去,满载而归!
11号,农历二月二十三,母亲的生日。就那枚常年戴于母亲指间熠熠发光的顶针,写下了一篇题为《母亲的“戒指”》的散文,权作一份总给母亲的礼物吧!
14日,从博客获知,散文旧作《秦腔魂》获首届终南传统文化征文优秀奖,可令人至今郁闷的是,这一纸小小的鼓励,竟然尚未送达我的手中。曾多次询问主办方负责人,每次的回复都是:麻烦您提供下您的资料,随后帮您查询邮寄。然后的然后,便就没有了下文。并非看重这个奖鼓励,只是想说说如今的征文大赛,着实应该“少量而重质”些!
20号,俊辉大哥和左老师热心告知,本年度上半年杨凌示范区作家协会会员发展已公布,忝列其中,不胜荣幸,能向中国当代保尔贺绪林老师问道学习,实在是一种对坚持十年的莫大鼓励!
26号,今年以来文学圈子里最为悲痛的日子,当代著名诗人汪国真先生因病不幸去世。一面诗歌的旗帜又倒下了,从此,他留给我们的就真的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伍月
23号,秦腔圈子又一次被铺天盖地的悲伤笼罩,著名秦腔表导演艺术家蔡志诚先生离我们远去了。那一整天,所有的戏迷都在痛哭,都在哀悼,都在追惜这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秦腔的天空,又一次黯淡!
29号,收到扶风籍青年作家扶小风老哥的首部文化散文集《湋川笔记》,欣喜之余,埋首期间,直到全书最后的一个句点,无不让我的心潮澎湃,赞叹不已!又一次在文字的海洋里遨游,又一次在周原文化的厚重里慨叹,又一次为华夏文明的源远流长点赞!多想写一篇书评给老哥,无奈笔涩文糙,难以与这部具有余秋雨大师风格的大作相匹。待再拜读一遍,定当为这部优秀的作品献上一份兄弟之谊!
陆月
3号,得迟子建新作《群山之巅》,一如既往地喜欢迟之洗练如诗的文风,花尽几乎六月的整个夜晚,沉浸其中。惟留些许遗憾的是,这部新作没有如心中期待的那般成功,故事的加工痕迹比较明显,从写法上说,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尝试不是很得要领,给人一种勉强的直接感受。可无论怎样,转折时期的任何种种都需要包容理解,毕竟,一如既往地还是坚信着,下一部定会更上层楼!
25号,“放榜”的日子,大喜的日子,我家第二位本科生诞生,堂妹丹被咸阳师范学院顺利录取!为了给她鼓励,当即掏出手机,发了一个大红包给她,也算作是这做大哥的不能回家当面祝贺的一份心意吧。
26号,进了一趟省城,咥了一大碗驴蹄子面,辣子放多,蒜剥好,面汤盛上,再咥一口酥香流油的腊汁肉夹馍,简直淋漓畅快!
柒月
2号,接到西部网文学社“华文杯”征文大赛获奖通知,一组古诗荣幸获得优秀奖。又算是一次鼓励,西部网文学社是个温暖的大集体,我曾在13年参加过清明踏青寻访柳青的那场活动,也就是那里,我认识了我的乡党王炜大哥。当然,杜育龙老师,刘乐天,老师,相惜老师,听雨轩老师,馨雨老师等等都是在西部网文学论坛认识。幸会文友在网络,现实相会暖意融!
晚上,收到期许已久高远老师的那本短篇小说集《鲜花与粪土》,可谓是如获至宝般的喜爱,权作对自己获奖的一次打赏吧!
4号,去了一趟铜仁,又一次踏进贾平凹艺术馆,感受大家的风范,在周逸群烈士纪念馆,回望历史,被血染的风采所熏陶。那一次的行程,饱含得太多,有收获,也有遗憾,有希望也有希望毁灭后的受挫。总之,烦躁不安的七月过得有些凌乱无章起来。
23号,美女学姐杨珍从渝地寄来四本好书:胡适的代表作《尝试集》,迟子建为数不多的散文集之一的《北方的盐》,散文《以箭为翅》以及一本关于90年代中国文学生存意境的论著《灵魂之旅》。以文会友,十年之谊,因为懂得,所以珍惜这份拥有!
27号,蕾蕾从沪市给我寄来了余秋雨先生的代表作《文化苦旅》和村上春树先生的长篇《海边的卡夫卡》。这两本,是她自己挑选,可两本都中我意。她算是学生时代,同桌里最懂文字的一个了。沪黔两地千里远,以书馈赠情却暖。
捌月
4号,下村子去了一遭,偶遇一处石房,正房的石面上镌刻着一行小字,我抚摸着这深深的刻纹竟大声地读了出来:建于公元一九六三年九月。整整五十二载,屹立不倒!可谓是能工巧匠之杰作,风雨石房,青石做墙,白灰勾缝,青瓦盖顶,这是那个年月里留给后来人的财富,这是那个年月历史的见证,它见证着过去的沧桑岁月,同时也在欣慰地观望着当下同步小康的光明愿景!
6号,得知公司“安全生产月”征文获得优秀奖,公司给以三百块大洋的奖赏,同时,项目上有给以两百大洋的鼓励。和着这份小小喜悦,我们部门一起出发,鹅肉火锅既是犒劳,也是勉励!
7号,工作岗位变动,从安质部来到征拆协调部,新的岗位,新的开始,满怀信心,迎接新的挑战!
21号,在郭忠凯老师新浪博客看到通知,咸阳市作家协会上半年发展会员通过名单,忝列其中,同时获批的还有王炜大哥,巧玉小妹。这一喜讯着实让我高兴了一阵,袁进兄弟不辞劳苦,奔波与渭河南北两岸为我办理入会相关手续,并领取会员证一枚。十年磨一剑,前路仍漫漫,欲要攀高处,还需从头越!
玖月
整个一个九月,我把自己放进书的城堡,我似乎就是那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又似乎在《李自成》的历史风云里,沉浸在《涂自强的个人悲伤》,又在《大浴女》中寻觅自我救赎的出口,在《羊的门》里叩问着权利和欲望,在《茶花女》的故事里,再一次感悟爱的真谛,在《三万元的遗产》前品咂马克吐温的幽默讽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边漫步,找寻那一方黑土地久远的传说和静谧!
14号,农历八月初二--外爷的冥寿。那个悲伤不已的夜晚,梦带着我回到了那些依偎在他臂弯的年月。
拾月
1号,就在举国欢庆新中国66华诞的大喜日子,陕西广播《长安夜话》著名主持人力闻老师不幸去世,睿语妙论传万家,长安从此无夜话。
23号,孔夫子旧书网淘到冬季伯的著作《论红楼梦艺术精神》,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回家的欲望又一次升腾起来,多想快点,再快点,把这本著作捧至爷爷当面,以慰他老人家思念他那位去世多年的大外甥的心愿。
十月的工地,遍地忙碌,土建在扫尾,路面刚启程。交叉施工的车辆工人,在黔地的山水之间奏响了一曲震天撼地的交响乐!我穿梭在项目部,工地,和工地附近的村寨之间,亦是忙得不亦乐乎,趁夜晚,四下寂静得只剩下同事们的鼾声,我笔走龙蛇地开始了《远去的村庄》系列散文的文字旅行。
拾壹月
3号,得知中国文学网论坛中秋征文,小说《端着月饼去上坟》获优秀奖。欣喜之余,不免怀想起我那小说主人公的原型人物--三婆。如今三周年已过,那份思念却久萦在我的心间!
10号,感冒让我浑身发冷,于是昏昏欲睡地早早躺下,隔壁宿舍的司机兰师傅进门来,看到我手机上竟然有父亲一连五个未接电话,他慌忙中喊我醒来,拨了过去。“吴朝,你爷殁了……” ,父亲后边说了些什么,我全没听清。爷爷突然地去世,让我原本就发冷的身体,越发像一具冰尸,麻木,呆滞,甚至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是立即请假赶回,还是上网订票,已全然没有了主张。幸亏兄弟小方心中有数,又是帮我请假,又是替我订票安排。慌乱中我只给远在西藏山南的表哥打了一个不到一分钟的电话。整整一夜,我未曾合眼,单等着天稍一亮,就赶紧收拾行囊返家!
11号,感冒加剧,悲伤来袭。飞机着陆后,当我的双脚踩着这方厚重的黄土,我却全无了那种踏实的感觉,仿佛是踩在一团棉花上一般,轻飘飘地不辨东西!终究还是没能赶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待我踉踉跄跄,泪水两行地爬在灵堂,那满首白发的爷爷早已入棺成殓,永远地变成了一张对着我微笑的相片了!
晚上,给爷爷烧过“开门纸”,三伯四伯还有父亲和小叔,给我抬开了预留的棺木一缝,爷爷睡了,永远地睡了。
爷,爷,爷喔,你娃回来迟咧……
20号,我亲爱的爷爷丢下了四世同堂的欢乐,去了有他父母亲和奶奶的那边与他们团圆了。从此后,这个世界上,吴朝再没有爷爷了!
那晚,也是我在家十天的最后一晚,提着一笼麦草,弟弟扛着一把铁锨,跟着小叔,去到爷爷的的坟头给爷爷“打怕怕”。坟的四角,放上一堆麦草火,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嘴里念叨着:“爸,爸,你不怕,你娃跟你孙子给你打怕怕……”
拾贰月
4号,中国文学网年度作品选,那篇获奖小说又一次有幸入选,待书出版之后,定要带到爷爷和外爷的坟前,一字一句地念给他们来听!
9号,职工大会吹响“大干三十天”的决战号角,忙得天昏地暗,忙得倒头便睡,忙得搁置了我的《远去的村庄》系列,忙得只拟写了《最后一眼》新系列散文的提纲。
10号,华商报今日延安副刊发表本年度最后一首小诗《当你老了》,以此作结,也算是今年文字的最后收获。
29号,年假通知下发,1月21号下午就可以顺利返程。回家进入倒计时。开始酝酿这篇啰嗦的“年终总结”
30号,回望这一年的心路历程,记写下这一年里的点点滴滴。
31号,忙碌依然继续,记录依然继续。晚上十点,这本流水账记写完毕。
猛想起唐代大诗人李贺有诗云: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2016年1月1日于黔地清镇
读下来,只能说是佩服。老师把生活中的事,都一一记录下来,可以看出您的坚持,也能看出您对生活的态度。向您学习。同时也祝贺您在15年取得的成就,希望您在16年进去省作协。 拜读用心之作,佩服小树十年如一日坚持读书写作,不为世事所累,不为虚名所动,祝福今年获得更大的丰收!出书时记得给婆婆留一本哦! 坚持就是胜利,如此记事方式当学习!祝2016再创佳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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